时近初冬,天气越来越冷了,她本?来就有些?感冒,穿得又不是特别厚,坐在办公室里时,能明显感觉到症状在加重。
她让Daisy泡了杯咖啡,打起精神开周会,修改策划案。
手机偶尔响一声,但不是Jess的消息,就是同事消息,要么就是小嘉抱怨岑正平克扣她工资。
岑溪面无表情?地一一看过,轻咳了几?声,不客气地把小嘉设置为“消息免打扰”。
一天过去了,她没有收到安苳的回?复。
下班时,她忍不住翻开了安苳的朋友圈。十月一那场婚礼后,安苳的朋友圈沉寂了几?天,然后就如常更新了。
不外乎是出售野生药材的通知、超市做活动满99送一盒香皂或四个鸡蛋、大?棚和果?园的风景照、以及高速服务区的泡面。
只有那么一条是个例外,没有图,只说了一句话:“知足常乐,要想?开。”
很平常也很简短的一句心灵鸡汤。
安苳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她要想开什么?
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下雪了。
绵延了半个月的感冒一直没好全,岑溪的心情?像外面的天色一般阴沉。她没有收到回?复,她的那句“对不起”像石沉大?海,再无踪迹。
安苳这算是说到做到吗。就真的不会再和她联系了,是吗?
看着外面飘扬的初雪,岑溪心绪纷乱,窒息感再次涌上心头?。
那层把她和世界隔离起来的薄膜,封住了最后一个细小的出口。
安苳甚至不会再和她说话了。
她彻底失去安苳了。
不管安苳以后的人生发生什么,都不再和她有关。
或许早就是这样了,只是她一直没意识到。
她以为安苳一直在那里,就在白石镇,像一个备用选项,她一回?头?就能看到。哪怕不是一下子?看到,她也永远可以找到安苳。
但是现在安苳不肯回?复她了。
失去安苳的真实感,终于慢慢包裹住了她的心脏。
很多回?忆却在脑海里越发清晰。
安苳说要带她去公路边那个“淖尔”烤鱼。安苳浑身湿淋淋地说喜欢她,说以前不知道自己?会喜欢女人。安苳被?她说“廉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受伤……
她到底做了些?什么,才一步一步地,把安苳推开到这么远,远到她再也找不回?来了?
岑溪喘不过气来。她打开微信,有种?冲动想?给安苳打个语音过去,却又心生犹豫。
打过去,她要说什么?
如果?是和上次在沈城时一样,她只是为了确认安苳心里还有她,这通电话还有意义吗?
安苳已经不喜欢她,甚至不想?和她说话了,她们的关系现在这么僵。
她掩口咳嗽了几?声,拿出手机又打开安苳的朋友圈。
最上面一条是两天前发的。安苳拍了几?张药材的照片,说周五要去京城送货,车里还有三立方的位置,仅限干货,终点是三环公园南门,晚上到,太郊区的位置就不送了。
岑溪打开照片看了又看。
一个疯狂的想?法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她好想?安苳。她要去见安苳。
而且,她有一个很正当的理由,那就是她要当面跟安苳道歉。
只是道歉而已。
周五一下班,她就开车去了三环公园南门。
这个公园位于市中心地区,比较热闹,即便天气冷了,也依旧有人来遛娃、锻炼,停车的地方不好找,她只能把车停在较远的位置。
她不知道安苳具体几?点到,只知道应该是十点之后,因为京城市区十点之后才允许大?货通行?。
九点半,她从车里出来,穿了件并不算厚实的收腰羊绒大?衣,抄着口袋站在南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人潮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