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哲说着往房间走,去找钥匙。他扶着墙,后面倒是轻车熟路了,到底是自己家,他熟悉地避开地上的垃圾桶,和茶几。看着他进了房间,陈立走到那黄铜摆件旁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去厨房。纪莫年也四处看着,这房子地段好房型好,屋里也看的出来花了大价钱,但沙发茶几等等一看就很贵的东西,不知为何,组合在这屋子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看陈立皱眉,纪莫年走过去,“有什么问题吗?”“问题大了。”陈立指着厨房的冰箱,“冰箱的大小和放置位置。”纪莫年看过去,冰箱确实过于大了,原来厨房预留的地方放不下,往外挪的,后面空了大片卫生死角。“还有书柜。”沙发是欧式风格的,可客厅的书柜却是仿古的,组合一起不伦不类。这个确认后,就会发现很多细节都不太对,比如,长度不合适的客厅窗帘,颜色不合适的刺绣桌布。甚至最违和的,是客厅墙上的一幅油画。这幅画整体色彩阴郁,黑白灰蓝暗调,是雪夜一头鹿在月光下抬头的画面。和客厅里花里胡哨色彩鲜明的背景完全不符合。“什么人会在客厅挂这种画。而且上面是什么,一只鹿?”小王也凑过来。陈立却纠正着,“是两只。”指着画里的草丛,纪莫年这才注意到,画中还有一只,但只露出尾巴,乍一看这画真的很容易忽视,草丛里隐藏的那只。“郝哲家里风格很混乱啊,各种尺寸不合适。”“也很合理吧。”小王说到,“毕竟郝哲老师的眼睛有问题,虽不是全盲,但据说看不太到色彩,看东西也不清晰,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多数时靠手摸感知东西,所以家里东西不统一,也正常吧。”这话倒是没错,可问题就在于这些东西似乎都不是郝哲自己选的,按照付振明等残联会的人说法,他们上次来帮郝哲搬东西,郝哲亲口说这些东西都是他哥哥布置的。所以就算是大直男,也不会买如此跳脱的风格和不伦不类的装饰吧。“或许就是郝哲自己说的,夸张了些,只一部分是郝大伟买的,其他是郝哲自己买的呢,毕竟是他家。”陈立又走到那个黄铜羚羊摆件旁,“可郝哲刚才亲口说这是他哥哥买的。其实究竟是否是郝大伟买的,一查就知道。”陈立在手机上搜着,之前他们就有调查过郝大伟的消费记录。其他的也许年头久了查不到,但郝哲说这个黄铜摆件是郝大伟刚送他的,如果真是郝大伟买的,应该能查到。果然,这个黄铜摆件确实在郝大伟消费记录的资料里,这种东西不是普通工艺品,都是独一份有艺术家签名的作品。陈立把手机给他们看,“郝哲没说谎,这东西是郝大伟买的,不止这个摆件,沙发应该也是新换的,冰箱也是。”“所以,也就说这屋里大部分确实是郝大伟买的。”“但不说别的。”纪莫年奇怪的看着那个黄铜摆件,“明知道弟弟是盲的,为什么还送这种东西,就算是普通朋友送礼物,也会尽量避开这些尖锐的物件,郝大伟身为他哥哥,真的想不到吗?”正说着,郝哲从房间出来,“找到钥匙了。”四人开车到了郝大伟的住所。郝大伟虽事业有成,安城都数一数二,乃至全国情趣用品行业,都是比较有名的老牌连锁公司老板。可他的住处却并不像其他同级别的老总,选在半山别墅区。这一点郝哲解释道,一是他哥自认为孤家寡人别墅太空旷,二是,他们父亲去世后,家里穷过一段时间,所以,他哥觉得买别墅太浪费了。但郝大伟也没太委屈自己,住的是大平层,在一处地段特好的老小区,虽然年头久,但现在也算是高档住宅。郝大伟住在1号楼,竟然也是9层。到门口,陈立发现指纹锁和郝哲家的一样,底部是可以用钥匙开的。打开门。纪莫年一愣,小王甚至以为眼花,揉了揉眼睛。因为无论从格局还是装修风格,甚至玄关的地砖花纹,都和郝哲家的一模一样,只是一看就比郝哲的公寓年头久一些。进去格局也大差不差,郝哲的说法是,他家那个楼盘和哥哥住的这个是一个开发公司,同一个物业。是郝大伟特意选的。“令兄对郝先生真的非常好啊。”“是的。”郝哲也感叹。“三位可以自由参观,如果哪里不知道的可以问我。”“郝哲先生对你哥哥的住处很熟悉?”“我曾在这住过一段时间,我之前说过我们兄弟也曾有几年住一块,可后来因为总吵架理念不合我就搬出去了。”郝大伟家因为空间更大,倒没有郝哲家显得凌乱和拥挤,相反,一进来时,纪莫年就感觉到了这房子有些空旷感。,!并且里面的家具也没有像郝哲那边那么违和。可见郝大伟审美是正常的,这就显得郝哲家的装饰很奇怪了。查看郝大伟的主卧,更是简单的让人无措,简单的衣柜,里面是郝大伟清一色西装衬衫,一张实木床,床头柜抽屉里也没什么重要东西,很难想象这屋子常年住着人。纪莫年诧异,就算孤家寡人,日子过得就这么随意吗。其实如果真的习惯一个人生活,会布置的很好,可好郝大伟显然不是这一挂的。那么他就属于另一类需要人照顾的,这样的人往往都会选择结婚,就算不结婚也会有情人,但郝大伟似乎两边都没有。旁边一间小点的客房都比郝大伟的房间显得温馨,衣柜单人床甚至还有个书桌,和一台小风扇,郝哲说这是他之前住过的,他走后,郝大伟似乎也懒得再改了。第三间房是郝大伟的书房。书房也很空旷,一个简单书架,沙发旁茶几上有个茶盘,茶壶看的出来经常用,这间书房装潢和外面很不一样,大概是:()撕裂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