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写字不大方便,苏珏却抿着唇一笔一划都写的端端正正。
第一个愿望,他写的是谦叔和清尘一生顺遂。
谦叔教他无论何时,想什麽的时候都是“君”和“国”排在第一位。
可是这是他的愿望,他第一次放灯,他想写这两个愿意陪他的人。
第二个愿望,他写的是要父皇长命百岁和大苏昌盛。
这两个要连在一起,或许苏瑾安长命百岁与否他不在意,可他在乎一个明君。
哪怕朝堂之上已经分身乏术,却还是将黎民百姓放在首位让他们过得足够好。
没有几个人愿意这样劳心劳力,所以他要长命百岁。
但没有家,皇宫不是家。
不是苏瑾安的家也不是苏珏的家,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但不是家人,所以他不写家。
第三个愿望,他写楚知和脂沫……
小小的一盏灯载着密密麻麻的愿望顺着水一直飘向很远的地方。
苏谦霖蹲下身,本来是想伸手捞出来,突然想起来不知是谁说过一句,写上愿望的水灯若是不满十二个时辰再捞上来便不灵验了。
他自然是不信这个,可既然是孩子放进来的,那便不好再碰。
只得远远地辨别上面的字,若是有些不打紧的东西,趁走之前,他替他圆了也未尝不可。
只是看那灯都转了几个圈儿,上面的字都尽数看完了,苏谦霖也没找着一条跟苏珏自己有关的。
“这傻小子,说是贪心,却也没见着有哪句是跟自己有关系的。”苏谦霖微叹一声,随即直起身子,往车行走去。
一个人在宫里窝了那麽些年,是为了照看孩子。
既然如今苏珏身边也有别的陪他的人,不需要他时不时地盯着了,那麽有些事,就该去查查清楚了。
燕月,纵使时间隔得再久,林拾当年以身犯险、孤身闯进去拿走的东西,也势必要查清楚。
从前总觉得日子过得慢,一天一天地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