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183章（第1页）

每逄这个时侯，所有在场的人，设有不动容不落泪的。表哥和云秀说，「唉，你二姨最近想事情想的太多。这人老了，改脾气」。云秀这个二姨，也是体格出奇地好。活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怎么生过病。自然，也没怎么吃过药。表哥对云秀说，「你这个二姨，最近这一年半载的，总是说些招三不招两的话。明明给她吃她最爱吃的熬带鱼段，她跟来串门儿的邻居说，就爱吃熬带鱼段，表嫂说昨天不是刚吃过吗」？表哥对云秀说，「你猜怎么着，你二姨她立马和你表嫂就急了。说你给吃的是鱼尾巴，那不叫带鱼段。我们两口子刚帮她洗完澡，转天，她对孙女说，你妈你爸十天没给我洗澡了。唉，气得你表嫂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吵闹」。云秀听了也是又气又笑，她劝表哥，「你和表嫂就拿二姨当个老小孩儿吧，千万别和她老人家较真儿」。云秀还劝表哥说……”你和表嫂也都岁数不小了，特别是表嫂，一辈子当小媳妇，不和二姨争吵，这些年太不容易了。表嫂上有婆婆，下有儿媳妇和小孙子，表哥你可得让表嫂顺气儿"。"是呀、是呀八。表哥连忙答应着，云秀又笑着劝道，「你夹在中间不好受。可是，你可得要心胸强大，要活得没心没肺才好。家里的大事、小情，老的、少的，都要你操持。再说，表嫂这些年又不容易，你们老两口，还得相互疼爱才对」。表哥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云秀又和表哥提起他们小时候，都去住各自的姥姥家发生的趣事。他们回忆在姥姥家，这个舅舅、那个姨，这个表姐、那个表弟，两个人说着，笑着，王子棋把饭已经做好了。三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忽然表哥说，「你们家儿子呢，不在这跟前住吗」？云秀告诉表哥，「儿子、媳妇都在上海工作生活。一年回来也就一两次，云秀说自己和王子棋也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孙子跟着姥姥」。王子棋说，「叫外婆。嘻嘻，哈哈，哈哈哈」。表哥晚上坐了六点的动车，半小时就到站下车，他的儿子早在车站那里等候，坐上车，不到十分钟就回了家。云秀表哥和儿子刚进小区，车还没停好，就听电话响，云秀的表哥赶紧接听，是云秀的表嫂打来的。表嫂焦急地说，「他爸，咱妈走了」。「啊，什么时候」？云秀的表哥赶紧往家跑去。表哥一进屋，表嫂说，「刚刚，她中午吃了饭就没出屋，我以为她午睡了，就没去打扰，我这买菜又去学校接孙子，再回来，她老人家的房门还关着，我就没看一下」。「这饭熟了，再推她老人家的门推不开，叫妈也不回答。我这找对门小强把门撞开，她老人家已经用根结实的布条，拴在卫生间暖气管上，自尽了」！二姨表哥和表嫂云秀的表哥见九十多的老妈，以这样的方式离世，是自己这个当儿子的不孝，是会遭报应的。表哥这么个六十几的半大老头子悲伤又难过地嚎啕大哭，任谁劝也不行。表哥觉得，自己对老妈的好，天地可鉴。而老妈这么绝情地离开，就证明自己对老妈不孝。老实厚道的表哥越想越想不通，越想不通越想。他对亲友们不断地解释，解释自己从结婚就一面是媳妇、一面是老妈的同睡一铺炕，同吃一锅饭。两口子对老妈唯命是从，却没想到，老妈这么个死法儿，让他这个当儿子的背个不孝的名声，太难以接受了。嚎啕大哭的表哥，一会儿说自己这些年的不易，一会儿就又接着哭，哭得那叫一个委屈。表嫂伏在婆婆的灵前，也是委屈地哭诉。表嫂说，「妈，您要有灵验，就托梦告诉大家，是我们真的不好，还是因为什么，您为什么这么做」？「妈，我们好了这几十年，却又背个」逼死「婆婆的臭名声。好冤枉啊！呜，呜呜，呜呜呜」。听着这两位六十多岁的中老年人哭得稀里哗啦，在一旁的亲友们都同情又难过的跟着落泪。其实，亲友们对表哥、表嫂两口子的孝敬，那都是有目共睹的。人们正在陪着表哥表嫂守灵，听表哥表嫂诉说与老妈的过往，表哥的儿子在奶奶屋里的床头柜里，给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表哥的孙子找块冰糖。表哥的小孙子有点上火，吃了去火药，小孙子嫌嘴苦，要吃冰糖。爸爸说「哪里有冰糖」？儿子说，「太奶奶的床头柜里、小玻璃罐子里有冰糖」。小孩子对吃的记忆就是深刻。表哥的儿子在奶奶的床头柜里给孩子找冰糖。同时，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