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令乐呵呵:“是啊。”
鹤守玉又问:“您的儿女呢?”
曹县令闻言一愣,而后笑着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我有一双儿女,一前一后都病死了。”
“……什麽?”
几人面面相觑。
一时间,厅堂内的氛围变得有些沉重。
曹县令看见他们脸上的神情,又安慰道:“他们是娘胎里就带的病症,治不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已经独居许久,好在还有兰花作伴。许久没有见到书院的学子了,今日见你们我很欢喜。”
曹县令又煮了一些粟米粥端了上来,另有一些鹹菜。
几人吃得有些不是滋味,只见曹县令站在桌边,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自己却不曾用饭。
“您也坐下来吃吧?”
曹县令抚了抚胡子,说:“你们吃,你们吃。老朽已经吃过了。”
赵玉妗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她看着眼前的粟米粥,轻叹了一口气,看向曹县令,“曹县令,我们此番来,是有事想问您。”
“你们说,老朽定知无不言。”
赵玉妗面色平静:“关于大善人的事,您知晓吗?”
“……自然。”曹县令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你们从何知晓大善人?”
赵玉妗看出曹县令欲言又止,于是笑着说:“曹县令,圣人曾说让梧桐书院的学子轮值下山为百姓施粥,可我看梧桐镇上百姓都安居乐业,又有大善人帮扶,并不像是需要朝廷救助的样子,不若将京都发放的米送往更需要的地方?”
“……”闻此,曹县令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摇了摇头,“不,我们需要,梧桐镇的百姓需要这些米!”
曹县令这才明了赵玉妗真正想说的是什麽,他苦笑着说:“你们也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们了。老朽本想进京都,可是我老了,身子骨受不住,只能写信了。几乎每月都往京都中修书,可却迟迟没有回信。”
赵玉妗没有犹豫:“您把您知道的事都告诉我,我修书送进京都。”
曹县令却是面色为难,又沉默了许久,“……罢了,孩子们,这些事不该你们管。”
赵玉妗不解,皱眉,“那要谁管?我们既然来到梧桐书院读书,圣人自然也希望我们未来能够担负得起责任,哪有见死不救,任由恶人欺压百姓的道理?”
赵玉妗又看向曹县令,笃定道:“您别担心,无人会敢拦我的信。”
面前姑娘虽也穿着简约质朴的梧桐书院的襕衫,却难掩其与生俱来的出尘气质。
“……好,好。”曹县令嘴唇颤抖了一下,而后颤颤巍巍地朝几人深深鞠躬,“老朽在此替梧桐山百姓,谢过诸位,老朽无以为报,请受老朽一拜!”
赵玉妗几人又陪着曹县令说了一些话,赶在亥时之前回到了书院。
翌日,赵玉妗几人还在听学,掌德忽至学堂,将她叫了出来。
赵玉妗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问道:“掌德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