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之外的脖颈与脸颊,随着车帘的晃动,泛着莹莹白光,落在温辞眼中,似庄严又迷人的宝相。
这一刻,温辞内心奇异地什么都没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人。
在现世,他刚成年便入伍参军,又因中弹退伍就医,然后开始接手家族企业,但由于心脏病严重,没多久便退位让贤,只需偶尔忙上一阵,多数时间都是东山老宅提前养老。
从没有这样一个人,这样出现在自己身边,如烟花般绚烂而灿漫,让他的眼与心,均无法在他身上挪开半分。
虽然他们有那样不堪而混乱的开端,却有大把的时间,弥补这样的遗憾。
宽敞明亮的马车内,一人美目微阖,一人含情脉脉,时间就这样随着车轮一圈又一圈滚动而渐渐走远,午时一刻,马车终于停在了摄政王府门前。
五一老老实实将车凳放在车下,安静地候在一旁,车厢却极为安静,只有车窗处的帘子偶尔随风轻动。
温辞在马车停下时回过神来,却并没有唤醒李弓之,只是正了正身子,将窗帘的缝隙轻掀开一些,看向王府。
两座麒麟石像好似被阳光晒得蔫头耷脑,直不起身子般,懒洋洋趴在门口。
中间站着挺拔的侍卫羽七,同样一身黑衣,在温辞看过去的一瞬间,望了过来,对视一眼后抬步下了台阶,脚步轻盈地停在马车穿前,侧耳听着温辞的命令。
“把文渊阁收拾出来,周遭一律禁止出入。另外,备好餐食,不可过热,冷食至少要一半。”温辞眼角注意着李弓之,口中轻声说道。
“是。”
羽七低头行礼,低声回应后又似燕般悄无声息退到府中。
温辞耐心且安静地等着李弓之醒来,一点也不急,直到,他听到一阵“咕噜”声。
然后,他眼中白皙的脸颊越来越红,好似晚霞慢慢爬山天空般耀眼。
温辞抿了下嘴唇,轻咳一声,转身先出了车厢,一跃而下,拍了拍五一肩膀,示意他靠后些,自己则站在车凳一侧,像个小厮一样安静地候着。对于自家侍卫头上冒出的各种问题,他一概装作没看见,只耐心地等着李弓之收拾好心情。
不多时,车帘后探出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温辞定定看过去,心中想的却是昨晚这双手狠狠攥紧被褥时,青筋暴起,骨节泛青的场景,眼神牢牢地跟着这手,直到李弓之站在了车边,冲他伸将过来,温辞情不自己地握了上去,还揉了两下。
李弓之诧异地看了过来,眉目微蹙,头上顶着[???]
温辞诧然回神,这会应该扶人下马车,心里暗骂了句自己色胚,赶紧将李弓之扶下车。
系统:【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温辞:“咳。”
被系统调侃这事儿,他可能要尽早习惯,这会温辞面上正经严肃,带着李弓之向摄政王府内走去。
一片宽阔的演武广场进入李弓之视线,两侧观景回廊直通大堂,是他幼时常跑来玩的地方。
那时他父皇尚在,自己与这位兄长关系还很要好,一转眼,十年光阴流水般消逝,再次踏入这里,竟然需要提前讲好条件。
一时间,李弓之心里竟有些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