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桃姐姐心思玲珑剔透,但凡闻风悦直接一点,她都能知道他确切的心意,不过也很可能说出来后被拒绝。哎我真不懂男女感情,扭扭捏捏的。”阿阮说着说着竟开始真情实感地为他们着急和担心。“这得亏是别人的事情,这要是你自己,岂不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了。”宋驰调侃道,“看开点,一切都讲究水到渠成,强扭的瓜不甜。”白天人多眼杂,阿阮和宋驰决定晚上趁着月黑风高动手。为了躲过巡逻的灵韵教弟子,当晚他们换了夜行衣,悄悄跃上屋顶,再猫着步子搜查普通弟子的房间,他们专挑看着黑乎并且毫无说话声的房间。宋驰先揭开房屋的瓦片,确认一下屋内确实没人,两人再进到屋内翻查。让他们惊奇的是,许多灵韵教弟子晚上居然都不在屋内,反观北部的大殿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他们晚上还忙着唇枪舌战,靠嘴皮子吃饭也很辛苦嘛。”宋驰感慨道。月光下两人蹲在屋顶上,小声说着话。“诶,驰哥,你听这间屋子里有人。”阿阮指着他们站的屋子,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两片瓦。屋内一个灵韵教弟子训斥着另一个弟子,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别人一点就通,到你这要反复说好多遍你才开窍。”另一弟子委屈地拽着衣角,没有说话。“你早上和别人辩论,对面是个新人弟子,明明你可以辩倒他,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给咱平大师兄丢尽了脸。”“我…我一上台看到对方,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你这话糊弄别人可以,可你是我弟弟,我会不知道么?我看你明明想着要说的话,但你就是不肯张嘴,你为什么这样呢?”弟弟痛苦地说道:“哥哥,那我就说实话了。你不觉得我们总是在做没意义又浪费时间的事情吗,说服对方又怎么样?被对方辩倒又怎么样?争论毫无意义。”“你平时不跟其他人磨炼嘴皮,当老百姓有困难要你解惑时,当师兄要考核你能力时,你怎么能说服他们。”弟弟焦躁万分,“哼!说的这,我更是无法理解。我自己没钱、没女人、整天被人使唤,尚且有诸多烦恼,却要微笑着给那些人解决关于钱和感情的烦恼,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哥哥训斥道:“小声点!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否定我们教的意义。谁说我们平日里做的事情没有意义了?世人多烦恼,深陷其中,看不开,我们作为局外人能帮助他们,怎么就可笑了?”“那既然你要帮助他们,为何还要赚取钱财?真心实意的帮助他们不就好了,我看简直就是借着解惑的名头骗取钱财。”弟弟毫不客气戳穿了哥哥的话。“俗话说的好,经不可轻传,亦不可轻取,我们帮助他们,顺便从中收一点报酬,合情合理。你不要把我们看得太高尚,和仙人一样,不用吃饭不用花钱。”哥哥冷冷地说道,“我知道在这里学不到什么,但在这我能多赚些钱。没有钱,你出了山门能做什么?”弟弟一肚子火气,怒道:“哥哥!我们哪里有真正帮助到那些困惑的人,我们只是用了点语言上的伎俩,让那些活的不痛快的人振奋一点。但他们下山后呢?丢掉的钱、离开的人也不会回来。”“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观世音还是佛祖?就像天师说的,我们不需要给他们真正的有用的帮助,我们只需要耐心的听他们倾诉苦水,再温和的劝解他们,让他们感觉到温暖,再心满意足的下山就好了,这就是我们灵韵教弟子的职能。”弟弟垂头丧气地安静了好一会儿,道:“我们在这里待了三年有余,我发现世人所追逐的无外乎名利和情,所痛苦的也是因为追逐不到这些。我们既然做着安慰劝解他们的任务,何不劝他们不要为名利所困,真正让他们解脱开来。我以为,考了功名做了官,又怎样,欲望像无底洞,难以填满,在追逐名利的道路上是看不到头的。我每次看到他们苦恼的样子,总是很想跟他们说,大千世界并不只有名利,与其让自己在里面沉沦和痛苦,不如放手。”哥哥语气冷漠,“你想跟他们说的话对他们的烦恼无济于事。天师说,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有七情六欲,人活在世上就是会在欲望中煎熬,人的本性如此。人活在世上像蝼蚁一样,渺小力微,但又想承担千斤重的欲望,怎么能不活的痛苦。我们既然无法劝解他看开,也没法给他实质的帮助,不如就在他们饱受折磨的当下,多给他们讲道解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