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晡时,老太太从灵谷寺回来,说是在寺庙给她们姊妹求了签,四支都是上上签。
虞雪怜相信有神佛存在,就去陈瑾房里问那签文写的是什么,顺便把金盏要过来。
“签文说,姻缘已现,好事多磨。”陈瑾特地把签文揣着。寺庙方丈问了穗穗的生辰八字,而后告诉她,穗穗有段良缘,但要等要磨。
老爷追问方丈,想知道未来女婿是当官儿的还是拎刀打仗的,家世富贵否,长得耐看否……方丈意味深长地笑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虞雪怜觉得有趣。
那方丈说她已有了一段良缘,可她这两个月在府邸练字看兵书,几乎不与外男接触,打哪儿来的良缘
陈瑾见女儿没说话,把签文收好,当作吉祥物压在玉枕底下。
虞雪怜笑问道:“母亲,有这么灵验吗”
“心诚则灵。”陈瑾手握佛珠,面向窗外灼亮的日光,说道:“愿我女儿穗穗受佛祖庇佑,遇得良缘。”
悠悠蝉鸣,从五月半到七月末,虞雪怜清早便去给陈瑾请安。
尽管过去了两个月的光景,每次醒来仍是要缓一缓。
等见了母亲,和她坐在一起用早膳,方能稳住神去谋划事情。
人到底是不知足的,虞雪怜尚未查出上辈子陷害爹爹的奸臣,这心底怎么也不踏实。
死过一次的人,哪会在乎什么良缘孽缘。
而对于现在的陈瑾来说,能亲自送女儿出嫁,看她过得幸福平安,这辈子就过得圆满了。
丫鬟们泡好解暑的凉茶,由金盏奉来。
陈瑾喝茶的工夫,虞雪怜一面给她捏肩,一面说道:“母亲,若长兄听了你对佛祖许的愿,该埋怨你偏心眼儿了。”
“你大哥才没有你这样多的心眼儿。”陈瑾摩挲了两下茶盖,故作严厉地说。
虞雪怜诶了一声,撇唇说道:“大哥今年二十有一了,不也没娶到娘子母亲可不能只顾女儿,不顾长兄呢。”
“好,待你大哥回府,母亲着手为他相看娘子。”陈瑾捏了捏虞雪怜的鼻子,说道:“母亲以前和你爹讲过,要他把你大哥调回来,他这年纪早该成家了。”
陈瑾提及这件事,虞雪怜是有点印象的。
他们说大哥长得像爹爹。刚正不阿的一张脸,站在那儿如府门前的石狮子,全身上下尽是正义之气,鬼见了都得让几分。
母亲很少和爹爹吵架,唯独在大哥这件事上面,真真同爹爹大吵了一架。
虞雪怜至今不能忘,她当年十三岁,怕母亲不高兴离家出走,怕他们像李娘子的父母闹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