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发问,便见祝含之拍了拍她站起了身,往门边走去。
周鸣玉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忽而便听到有人在外叩门。
祝含之过去开了门,进来的是灵云和另一个粗使的丫鬟。
灵云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向两人问好,又同周鸣玉道:“姑娘受苦了。我先给姑娘清理一下换身衣服,等下医官来了,咱们也方便。”
祝含之笑道:“辛苦姑娘来回跑,我去看看阮娘子。”
言罢便出了门。
灵云这才过来扶周鸣玉,帮她将脏衣换了。见她行动不便,又主动打水,让另一个丫鬟出去收拾,自己在里间帮她擦身。
周鸣玉许久没这样被人伺候着净身了,心里有些害羞。灵云倒是十分细心,只帮她擦拭不便之处,眼神也不落在她身上,倒让周鸣玉生出些感激。
待二人擦好,灵云拿了干净衣裳帮周鸣玉穿上,又将带来的香膏给周鸣玉取来。
“姑娘皮肤细,出去折腾了一回,脸皮都泛红。我瞧着姑娘如此倒与阮娘子像,便取了一瓶阮娘子的香膏来,给姑娘试试。”
周鸣玉推辞道:“阮当家的东西,怎好随意取来给我?”
灵云摆手道:“阮当家若是计较,我也不敢如此的。姑娘尚年轻,好好保养才是。”
她不由分说取了一些抹在周鸣玉手上。
周鸣玉自旧日里挠烂了脸,就留下了毛病,如今折腾了一天,脸早就又烧又痛。灵云既给了她,她也没再推辞,揉匀了上脸,果然十分温和,叫她舒服了些。
灵云又去取纱布和伤药。
“我先帮姑娘将身上的伤口处理了,腰侧和腿上的口子要缝针,只能先做清理,等医官来了,和骨伤一道处理。”
周鸣玉身上小伤不少,好在灵云手熟,都能处理。
灵云看着周鸣玉的身子,难免有些心疼:“姑娘家身子娇贵,怎么摊上这么个事?脖子后面的伤还没好,又多添了这些伤。”
周鸣玉反过来安慰她道:“好在我福大命大,还留了一条命。”
灵云挑眉道:“账不是这样算。命大是有福,受伤是有难,各算各的。”
周鸣玉被她说笑,心下放松了些,见外头那丫鬟出去,房内只剩下她二人,便开口问道:“我坠崖后,可发生别的什么事了吗?”
灵云正帮她清理伤口,扭头看了眼房间,这才低声同她道:“如今端王那边府上因为两位小主子的事乱的很,姑娘趁养伤,刚好避开和那边来往。”
周鸣玉想起那天原之琼的模样,不像是受了大伤的样子,也许只是因为端王爱女,关心则乱。那另一个又是怎么了?
她疑惑问:“世子又怎么了?”
灵云满脸荒谬的神色,道:“也惊马摔了,姑娘说巧不巧?”
周鸣玉严肃了脸色。
一对兄妹同天惊马坠伤,乍一听是巧合,但怎么想都奇怪。
不知为何,周鸣玉忽而想起原之琼在府上马场练习骑射的样子,身姿动作十分矫健灵活,而她所骑骏马,也是一直专门为她饲养的坐骑。
然后,她想到祝含之说过的。
那日去送给原之琼的马鞍,是原之琼问祝含之要的。
原之琼惊马,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
周鸣玉心里漫上一股寒意,眼中目光也寂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