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玉抬眼望她,等她下文。
祝含之的笑意没变,秋波潋滟的一双眼却忽而冷了下来,连音色也变得寂寂:“你怎么得罪杨简了?”
周鸣玉侧首看向车外,祝含之道:“他们听不见。”
周鸣玉闻言再没有犹豫,立刻果断道:“前些日子我去端王府上,端王妃问我要去了一把团扇,这团扇之后给了郡主。郡主之后来找过我,说此人将这扇子拿去了。我为此留了心,发现房间也被人翻过。至于是为什么,我也不知。”
谢家的事决不能说,但祝含之是她此刻唯一的倚仗。此事是她不妥在先,若是杨简不问缘由直接向她下手,唯一能救她的就是祝含之。
祝含之瞧了她一眼,默了半晌,问:“没了?”
周鸣玉垂首道:“没了。”
她看不见祝含之的脸色,但听见她冷笑了一声。
可随即,祝含之便收敛了迫人的气势,自袖中取出一个信封交给周鸣玉。
周鸣玉接过。
祝含之道:“里面的东西,从日期到地点,从人物到事由,你务必一字不落地背清楚。自此往后,这些就是你的过去,就是刀抵在你脖子上问,也是如此。”
周鸣玉心中大惊,手一颤,倏然抬首望向祝含之。
祝含之偏偏头,笑道:“你该不会觉得,我平白带走一个人,半分不会细查罢?”
周鸣玉想着谢家那些过去,心底飞快运转。
祝含之看穿了她似的,又道:“你放心,我当日不说,以后也不会说。杨简派人去查你,也只能查到你手里那些东西。你只要背清楚了,什么事都不会有。”
周鸣玉看着手里那些伪造的经历,上面彻底抹去了她曾作为罪臣家奴充作官奴的过去。
她不会和谢家扯上半分关系。
周鸣玉望向祝含之:“祝当家想要什么?”
祝含之十分轻松地耸耸肩:“还没到时候。等我需要,我会和你说的。”
她自马车里翻出一个棋盘推到中间,漂亮的眼睛笑意盈盈:“现在,陪我下会儿棋罢?”
祝含之笑起来,实在美丽得叫人无法拒绝。
周鸣玉犹豫着接过棋子。
--
马车浩荡行了小半日,终于到了上苑,慢慢分流,带领众人前往各自居所。
周鸣玉一见车停,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飞快道:“祝当家,我先去房间内帮您布置。”
然后转过头麻溜跑了个飞快。
她心里一阵后怕。
祝含之是哪里来的臭棋篓子?又菜又爱玩!
她宁愿被杨简绑去上刑都再也不要和祝含之下棋了!
祝含之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周鸣玉忙不迭跑开的背影。
“跑那么快,你知道路吗?”
周鸣玉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