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玖神情焦灼,清秀的小脸红得有些异常,"公子说出去透透气,可是外面冷,他身子没恢复,连氅衣都不披,若病情加重怎么办?!"
王楚嫣也担心这事儿:"方才我见他走往街对面。"
"谢谢,我去寻他!"花玖一时情急咳嗽。
王楚嫣摸向他的额头,略微烫手:"阿玖受寒了?别出门了,我去寻你公子。"
王楚嫣接过鹤氅,忙不迭地追去。
。
方才她望见王昂去往街对面的孙羊正店,于是沿着酒楼,从缀满彩帛花灯的欢门彩楼前经过。
可之后呢?
她踟蹰驻足,往络绎不绝的人群四下张望,幸好遇见自家邸店的门童丁苏,说看见王公子了,适才丁苏与其他六七个孩童正在玩雪,王公子路经说,街道危险,硬是将他们驱散了。
循着门童的指点,王楚嫣疾步行去。
应该就是此处,却没见着王昂。
这条街倒是挺清净,面北且被酒楼遮挡,所以积雪未消,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结了薄冰,路面较滑。
王楚嫣顿住脚步,正巧站在一家小茶舍前,里面传出呱噪的议论与哄笑。
"王娘子又被拒亲了,这回是开正店的李家。"
"活该她挑三拣四!"
"听说不久前,王娘子赖上一位模样很俊的王姓举子,在他客房一宿不肯走。"
"哦呦,王娘子看着挺矜持,难不成想投怀送抱,逮个外乡夫君?"
"二十岁的老姑娘,不急也得急啊!"
"人家举子若能金榜,哪瞧得上民间小娘子?"
"王员外不是夸口说,给女儿准备了万贯嫁妆?"
"哈哈哈,就他那只铁公鸡?!"
……
东水门说大不大,街坊邻里彼此认得,算是人情和美,可暗地里……
这些流言,不经意间听见,如同利刺扎入心口令新伤旧痕一并裂开。
又一次,她成为悠悠众口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楚嫣蛾眉紧蹙,双眸泛起涟漪,脸颊的绯红不知是因怒意抑或羞臊而起,或许两者皆有,她咬着唇,纤白的手指深深地扣在氅衣里。
忽尔,茶馆里面有人走至门前,撞见了她。
"哎呦,王娘子,你怎么在这儿?"
茶馆其他的闲聊者纷纷探出头来,见是王楚嫣,神色惊讶,似有惭愧,却又推搡着挤到门窗前暗戳戳地看热闹。
王楚嫣一时更觉羞耻难受,往前移步。
当下,她所在的街巷这端,背后忽现一匹疾驰的棕色骏马,因为地面不平,加之覆有薄冰,奔跑的马儿猝然摔倒!
骑者及时纵身,侥幸扑在街边。
然而受惊的马儿嘶吼不已,腾起身子就狂撒四足一路撞来!
"闪开!统统闪开!"驭马者在后方振臂高呼。
王楚嫣愕然回首,僵在原地,臂间还挽着那件氅衣。
眼见那匹狂乱的骏马就在咫尺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