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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白衣卿相绿林汉3(第1页)

如此安排妥当,戚晋只恐出来太久引苏以慈注意,急匆匆回去了。一路随行至此的林怀章却悄悄留下,又蹑足绕去关公祠外,听得兴龙帮三个头目言语。粗声粗气吵吵嚷嚷的是赵老二,先前接待皇帝一行的院主。方才偷听了荣王一番义正词严的高谈阔论,再得知荣王欲替李吴氏一家伸冤,他真当自己走眼误会了人,满心愧疚,恨不得马上去京兆府自投罗网。表兄赵彰扯住他,好一通训诫:“老二呐老二,你怎知那荣王不是嘴上一套,背地里另行阴招?他将李家带去,不定是要杀人灭口,替他老舅消灾!你当真是好哄,怎不知三思而后行的道理?就是要去投诚,依愚兄之见,不如等他几日。待荣王将杨珣法办,再去不迟。”赵全一拍脑袋,憨笑着抱拳道:“小弟鲁莽惯了,想不到这许多,还是哥哥有见地。那便等几日,只是该等几日好?”“不急,”鼻头带痣的赵老大赵朴一直在旁沉思,此刻插话道,“二位兄弟不觉得这其中,有一人甚是古怪?”“谁?”赵全一双牛眼睛一瞪,只当是出了叛徒,立时嚷着要去拿了那厮回来。谁料到老大说出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姓,倒教他立刻变了神色,倒替那张喻叫起屈来:“张兄弟是张大娘内侄,哥哥怀疑他要怎的?若不是张大娘费钱周全,我们三人哪还有命来?张兄弟坦荡荡一条好汉,不容你作践。”赵彰眉头一皱:“你与何人不是交心的。他不过请了你几顿酒肉,赠了你把宝刀,你便把他看的自家兄弟还亲。说了你几次了,这人贼眉鼠眼不像好人,你居然还想着真将他收入帮中来,浑不像话!”“就算未入帮也已算得半个头目了。”老大忿忿道,“先前还没注意,帮中弟兄竟都跟他生死相称……分明一双狐狸眼睛精光四射,看着就不像好人!李家看院子的弟兄就是被他轻易诓走。还有老二,荣王一行也是他叫你去招待的,是不是?”“这个不假。”老二挠挠头,“他跟我说荣王途经此地,正是我立功的好机会。这个怪我,一心争功,未与两位哥哥说……这么说来确实不大对劲儿,他给我个小药瓶,说荣王人马众多,不好来硬的……”“你没真下药吧?”赵彰一时着慌,连忙问道,“跟他一起的是皇帝陛下!”“没没没!见到有别人我就没动那心思了。药瓶我还留着呢。”赵全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葫芦小瓷瓶来。赵彰一把抢去,拔塞一看,里面竟是空空如也,这登时是气得扔下药瓶,直拍大腿。赵老二不解,捡起药瓶来一看,只慌了一瞬,复又嘿嘿笑起来。“你这糊涂鬼!不知道闯下多大祸事,还有脸嬉笑!”“表兄莫急,怕是你方才看差了,这一摔,里面的药丸儿都滚出去了。小弟我有谱,张兄打开给我看过,三个泥丸儿,我看过便收仔细了,错不了。”老大突然拉过老二,严肃道:“三个泥丸儿?”赵全莫名其妙点点头:“你老弟百米外射飞雀的眼神能有差?”“他要你去药荣王一人,为何会给你三个药丸?”“嗨,大哥你又多心。”赵全不以为意推开他的手,“万一一次不中,有人替他挡了灾?万一我不小心掉了几个,万一药效不够,三个保险。小题大做,怎给哥哥吓成这样。”他话音未落,忽听传来院外一人声响,说得分明是“二兄弟此言差矣”。赵家三弟兄立时回身,各自抽了兵刃在手,随即却见张喻和几个小弟一起走进门来。小弟回禀,说在院墙外看见一人鬼鬼祟祟,便捉了来,不想是张兄弟。他们本不拿张喻当外人,这会儿自己请罪,说什么张兄弟本来预备给三位头目一个惊喜,全被自己没眼见搅黄了,实在该死云云。赵老大忍了怒气,让他们先行退下,待没了脚步声,忽而飞起一脚将张喻踹倒,拿大刀抵在他脖颈间,厉声喝问:“你到底是何人?”赵老二尚且拉着大哥劝架,张喻却大剌剌全招了,将自己本名林怀章,全是为了荣王招安才混入兴龙帮来与众人称兄道弟;是自己以将李家所在告知荣王,引走看院兄弟;更是自己诓骗赵全下药等等行径说了个明白。这回换作赵全发怒,他撞开大哥的钢刀,拎起怀章将他抵到墙上,扬起拳头作势要打。林怀章见状忙高呼:“打死我你们也没有活路!”“此话怎讲?”赵老大闻言忙拽住老二胳膊。怀章不回他话,低头看着胸口被赵老二拧拽在手中的衣领。老大只得拍拍他胳膊,让他把人先放下。赵全气哼哼骂一声娘,悄悄使劲把怀章摔在地上。这一摔可不轻,害这文弱书生老半天才喘过气来。“换做是我,绝不会对有解药的人下手这么重。”怀章嘟囔着,揉揉胸口爬起身来,见对面三人俱是怒目而视,却越发没个正形,“我把药给二兄弟的时候,还送了壶酒,二兄弟忘了?百年陈酿,滋味如何啊?”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赵朴率先反应过来,惊得向后一退:“你!你将药……”林怀章眯起眼睛一点头:“正正好好三人的份量,既不多,也不少。哎哎哎,千万别怒!这药越是情绪激动越是动武就见效越快。二兄弟,小弟我之前是跟你这么交代的吧?”赵老二的胳膊举在半空中,是收也不是,落也不是,脸上憋得冒红,终于长啸一声,叹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与你肝胆相照,你何苦如此害我!”“二兄弟这话说差了。”林怀章摇头晃脑,“小弟我是为了三位哥哥,为了兴龙帮上下数十位兄弟好,才不得不作此不义之事啊。二兄弟视我为生死兄弟,我难道不当二兄弟是刎颈之交?若三位哥哥有个好歹,小弟一人也无颜苟活于世啊。”赵彰上前一步,端的是掷地有声:“那你快将解药交来。”“什么解药?”怀章装傻充愣,两手一摊,“解药什么时候在我这儿?”赵彰懒得与他废话,窜上前去迅速地摸了他全身上下,却并无所获。怀章趁机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待他搜完,方开口道:“好生奇怪,解药明明在赵帮主手中,搜我作什么?”赵朴最是机灵,马上叮嘱老二此乃离间之计,万不可上了这厮恶当。林怀章则郑重一揖,说得虔诚:“老大你这便是冤枉小弟了。解药确实在帮主手上。来,我与你们分辩个明白。二月初六,兴龙帮在忠文公葬礼上刺杀荣王,自此便被海捕通缉。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我知道三位勇士武艺超群,但朝廷缉拿,岂能有活路?幸而荣王殿下胸怀宽广,不仅不计前嫌,还赞赏兴龙帮忠勇无双,护下那李氏一家安全。若就此招安,钦命要犯变为座上宾,死路走活,这可不是解药么?”“感情你小子是给荣王做说客来了。”赵全怒唾一口,双拳一拍就要上前,“有这些屁话你与我三弟说去。反正老子跟他们杨家,不共戴天!”“荣王姓戚不姓杨!”林怀章跳脚躲过,连撤好几步高声道,“杨珣作的孽与他何干?三兄弟刺杀荣王被就地正法乃是他咎由自取,就是平头百姓,也有以命抵命的道理,难道只许你刺杀荣王,却不许荣王降罪于你?再说荣王并非杨珣之流,其清正忠直,二兄弟今日也有所耳闻。三位兄弟若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日后自有你们报仇雪恨的机会。就算事有万一,殿下力有不逮,但能跟随殿下身边为百姓谋个福祉,也总强过毫无章法一味喊杀,空赔了许多弟兄性命!”“赵全叫他说得哑口无言。赵帮主趁机将人拦住,追问道:“你如何也晓得李家?藏了多少花花肠子,若不一一说明,哪里可信!”“他们不曾告诉你?”林怀章故作讶然,“日前黔中道大旱,流民失所。州府官吏却横征暴敛、视人命如草芥。那叫小桂的女孩,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一家三口被曹都尉护着本要来上京告御状。可恨杨珣狡猾,拦路追杀。幸得诸位相救,小弟……”“又是杨珣这厮!”老三闻言一时红了眼,推开表兄轰然堵在林怀章面前,“你休得花言巧语,分明是要为了替姓杨的擦屁股!将人交了荣王,现在说替人伸冤,回头、回头就要杀人灭口!”“不靠荣王殿下,九州十境还有何人能为黔中道伸张正义?”林怀章展臂一挥,故意向后看看欲说还休的赵朴赵彰,“靠被海捕通缉、自顾尚且不暇的兴龙帮?靠神佛仙人靠命中注定?你们自己小打小闹成何气候,唯有跟了荣王殿下,才能大展宏图。二兄弟杀了那冒牌金吾卫救了李家三人,可若将此事禀报殿下,救的那就是黔中道数万百姓!你们已经别无退路,这不是可以挑挑拣拣做选择的事!我言尽于此,解药已双手奉上,是生是死,诸位自己决定。”“兴龙帮”被朝廷赶杀了这些时日,赵家兄弟东躲西藏,本就疲乏不堪,此刻听了林怀章这般劝谏,便是赵彰也难免有所动摇:“可万一是荣王派你来将我们诓去,好来个瓮中捉鳖……”“我以项上人头作保。若我有所欺瞒,就让兴龙帮其余的弟兄将我乱刀分尸,我绝无怨言!”“即便如此,荣王殿下也总得拿出些诚意来,不能只派你一人来信口雌黄。”赵朴说着,将还在气头上的二弟拉至身后,“这样,你回去转告荣王,让他亲自来请,此事才有的商量。”他自以为想得周全,殊不知此话正中怀章下怀。刘玄德三顾茅庐传为佳话,荣王亲自延请义士一事流传出去,自也是无尽的好处。于是双方约定第二日下午,还在晚间用饭的院落会面。临走前,赵彰又叫住怀章,追问起解药下落。林怀章则连连摆手,非要容后再说。“帮主勿急,这慢性药得到明儿晚上才会发作。明日我与殿下一同来,会面之后便将解药双手奉上。”“你这是何意,难道还信不过我?”“自然信得过,只是二兄弟……”怀章把手一指,“若是一时着恼,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蠢事来。小弟得保证荣王平平安安回去,不然,吾命休矣。”,!其实他哪来什么毒药,当真只是地上随便搓了三个泥丸儿而已,也根本没有将其扔到酒里去。不过靠他舌灿莲花和那栩栩如生的演技,竟愣是骗过了赵家三兄弟。第二日的和谈双方俱是客客气气。赵全闭紧了嘴一个字都没说。赵彰将去年赈济钱粮被吞、父亲告状被害、以及帮内弟兄因杨家作威作福所受种种罪债一一说明。戚晋分别许他三人以骁卫军职,并应允将其余属下编入翊卫府之制。当然无功不受禄,他兴龙帮还得先戴罪立功,将馨妃娘娘找到并救回宫中。至于杨珣之罪……戚晋不曾明说预备如何处理,只让他先整理好苦主状纸,一一验明再说。饶是如此,回去时他依旧是一路头疼。今日知道的新罪,以及昨晚上李家禀告的黔中道欺上瞒下、收受贿赂等十余项罪名,加起来足够舅舅抄家问斩了。舅舅必须要处置,不能由着他继续胡来。但是如何处置,何时处置戚晋还没有决断。他想暂先放放,容后再想,毕竟目前而言,他还有些别的要紧事要做——刺客尽数生死,刺驾一案扑朔迷离。那燕国纵然疑点重重,纵然昔日同盟毁于一旦,但,仍不能动兵。荣王如此竭力阻劝,为此不惜抱病踏破了半个京城的官署门槛。皇帝“感念兄长关怀”,一切以荣王为先,不由分说硬是叫停了武将们赳赳欲战。荣王一反常态倒也学得见好就收,急流勇退随即称病闭门修养,将调查京郊赈济去向这烂摊子全权就丢给秦秉方。侵吞的财粮是被京兆尹周庵拿去孝敬了舅舅,他对此再清楚不过。让秦秉方调查此事,就是让他去和周庵作对。毕竟周庵可不像看起来那样是个好对付的人物,他父亲周光实与矩阳郡王朱戊豫、舒国公范公靖皆是过命的交情。虽然这些清流对周庵作为多有不屑,但必要时刻还是会多加回护。秦秉方血气方刚不知进退,难免不会惹上一身腥。何况如今老太师年迈,朱家势力落寞,世家更不会在此关头放他秦家一家独大。戚晋正好借他们之手削弱秦家军的势力。日后再提拔曹沆等年轻将领,与赵氏兄弟之类民间义士,或许……他就终于能夺回部分兵权。此等谋划必得徐徐图之,戚晋就安心坐在家中休养生息,顺便看秦秉方的好戏。不少人又来探病,他单单将长公主戚昙拒之门外。戚晋不想再私下见她,不仅是怕她为秦秉方求情,也是因为如今他与亘弟岌岌可危的关系。他想让长姐离这场硝烟远一些。其后这些赋闲在家的日子过得飞快,刺驾真相尚未查明,转眼已是殿试之期。戚晋专门派人去录了榜单来看。皇帝钦点的状元名叫丁缪,年近不惑。榜眼则是中都督王绶之子王世元。这倒是奇怪,他见过王世元,不过是个死读书的酸儒,如何就得了榜眼?探花年岁也不小,二甲传胪乃柳仲德之子。戚晋似觉不妥,顺着名册看下去,及至三十七名方见会元刘炎的名姓。合上名册,他不由怀疑又是舅舅做的蠢事。正巧林怀章拜访,开口便禀王绶行贿舞弊。虽无纸上实据,但听过王世元吹嘘的人不在少数,足以立案彻查。正好,戚晋让他同亲王府同僚顺便查探一番,今科状元究竟何许人也。及到晚些时候,林怀章急急前来,带来位喊冤之人。因有进士不满殿试名次,在贡院外聚众作乱。金吾卫已捉拿领头之人到案,原不是旁人,正是会元刘炎。而来王府喊冤的,则是刘炎书僮刘深。戚晋仔细盘问了一番,更觉奇怪。连书僮都学识不凡,主人何至于只得三十七名,想来他有所不满也是应当。戚晋便会了一贴,命京兆府将作乱进士暂放,并要刘深带刘炎前来府上问审。结果同来的不止刘炎,另有其同窗李延瑞、董渐图二人。戚晋考教了三人才学,暗中赞叹,心下顿生惜才之意,便请他一行先于王府暂住,科举舞弊一事再细作安排。而第二日,亲王府探查到的消息,竟引出一桩惊天大案。状元丁缪原非善类,他入京月余,便混遍了京城的秦楼楚馆。张祺裕也与他攀过话,听他说他老父可是位“仙人”,传授与他铁口直断的本事,张祺裕虽是经商世家,但他偏不信这个,揶揄了他几句便敬而远之了。亲王府原只查出丁家世代务农,得了这个信息,又细细查阅了他三代族谱,这才发现丁缪原有个曾在云泉观做道官的远亲。那人五六年前辞观去做了游方术士,自此飘萍无踪。如此看来,极有可能是这术士惑言杨珣,许是说了些拿长生不老之类的鬼话,才诓得杨珣将其子点为状元。戚晋为此专程去了杨府一趟,杨珣却对他的告诫颇不以为然,说到最后还将他一顿好骂:“我全为了你,好容易才求得远修大师指点,你这小子,好心全当驴肝肺!”“为了我?”戚晋隐隐感觉大事不妙,忙追问下去。杨珣起先不想说,终究磨不过他,松口道:“远修大师卜了一卦,占出了传国玉玺的方位。就前朝最后那皇帝,叫啥来着,带跑的那个,说是‘得国玺者可得天下’那个。到时候得了国玺,你才是真龙天子,那皇位还能跑得出你的手掌心?”“……那、国玺、是在黔中道……”“这你也知道?”杨珣开心地一拍他肩膀,“果然真龙天子!别着急,挖了一年多,就快挖到了。而且去年黔中道大旱,那就是惊着了镇国玺的神龙!这地方保准没错儿!”戚晋被他拍得一塌身子,真真是犹如五雷轰顶:“所以……黔中道之所以不曾开仓赈粮,也不曾向上禀报,就是因为库银全被用于挖寻传国玉玺?舅舅,你可知究竟费资几何?”“你管那闲事。等国玺到手,天下都是你的,那点儿钱算什么!”不仅杨珣不知底细,连杨府的账房也说不清楚。戚晋不敢再纠缠下去,弃了轿辇,自杨府牵了匹马,疾驰回府。好容易朝中有些进展,却摊上这桩谋逆大罪。若是让世家拿着了,足以让他再无回天之力。除了大义灭亲,他再无别的选择。:()四无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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