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从雅间夺门而出,走出去没几步,一抬头,看见萧允墨的脸。
“你跟林策跑出来吃饭,都不用知会我一声?”
她心情不佳,语气自然也不客气:“知不知会,殿下不都已经知道了?”
他抓起她的手腕:“伤口怎么回事?”
“没事。”
她不耐烦地甩开他,而他的目光移到了她身后。
“他弄的么?”
“殿下自己问林大人吧。”祁襄绕过他径直朝楼下走,身后传来萧允墨愤怒的脚步声。
她走到“临江仙”门口,兀自登上了肃王府的马车,过了一刻,萧允墨回来了,苍白的脸上涌上几分血气。
“殿下将他打了?”
萧允墨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林策虽可恶,却也不会无缘无故伤人,说吧,你做了什么惹得他这般生气?”
祁襄撇过头:“我做了什么,殿下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萧允墨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祁襄,你对他究竟有什么图谋?”
她轻佻一笑道:“林大人容姿甚美,你猜我是什么图谋?”
萧允墨的指尖传来力道,他咬着牙说:“你非要激怒我吗?”
祁襄捏住他的腕子,手上也使了力气。
“我又不是殿下的禁脔侍妾,殿下怒从何来呀?”
目光停留在她手上的伤口,他终究还是松开了她。
“明日便回蓟州去。”他坐到另一头,离她几尺远,抱着胳膊独自生着闷气。
祁襄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的烦躁消减了几分。街道上人声嘈杂,马车内寂静一片。她扒着小窗往外看,一群孩童手里拿着糖葫芦飞跑过去,落下一地笑声。她的思绪随脚步声飘远……
那一年她跟着小世子进京,每日清晨跟萧允墨一同进宫听学,午后回世子府陪他习武。
那时萧允墨总以为习武能令他的身体强健起来,便日日勤练。这小世子看着病弱,真打起来手下倒是不留情,祁襄虽然有点底子,却也只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对方是主子,还是病人,总不能真的伤了他,祁襄不免吃亏,挂彩是家常便饭。
那一日又吃了他几拳,正掀开衣服往腰上涂跌打药酒,厢房门被骤然推开。她一激灵,差点没将药酒瓶掉到地上去。
“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萧允墨徐徐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串红彤彤的果子。
他走到近前,另一只手便要来掀她慌忙掖上的衣角:“我手也没多重吧,怎得这般娇气。”
她慌忙打开他的手:“是没多大要紧,殿下别看了。”
萧允墨收回手去,又露出那副冷傲的嘴脸:“男人身上没点伤还叫男人?”
祁襄腹诽:不过是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孩子,竟也装起男人来了。
他递过来一串糖葫芦,上头裹的糖浆散发着香气。
她咬破糖壳儿,酸甜的滋味充满口腔。
“我五叔进京了,他这次大挫回鹘,好生英勇!”他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情,“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一样,上阵杀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