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祥云宫已经浓烟滚滚,鲜血四溢,萧亭渊领旨同谢长离将太子及其残部逼入戏星楼,华阳正被吊在楼前,鬓发凌乱,满面惊恐。
萧亭渊到底是将娇月那句怕血听进心里,一件披风兜头将她罩住,告诉她先歇着,等到大戏开场再喊她,若是实在害怕,就让吴语传信告知他。
娇月听话地拢着披风坐在马上,遥遥望着血雨洋洋洒洒的祥云宫一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再暖和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带了压人心神的凉。
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打扰萧亭渊,而是平静地,注视。
过了一会,萧亭渊策马过来,将披风往下掖了掖,露出她粉嫩的小脸。
并排驻马,看着一墙之隔内一方对另一方的屠杀。
“太子,会死么?”良久,娇月才敢问一句,她记得前世太子谋逆的结果是被幽禁,性命无虞,但看眼下萧亭渊的态度,是必死之局。
“觊觎你的人,都该死。”萧亭渊语气淡淡。
“那……华阳呢?”娇月对他一笑,“她是那啥……觊觎……你的人?”
“你好好说话,”萧亭渊好看的美貌皱起,“觊觎我的?”他顿了顿,平静的道,“那要屠遍全城。”
娇月相信这句话,萧家大公子的容貌足可令人疯狂,她也知道他不会杀华阳,不为其他,只为圣上,这是她第一次和萧亭渊商议着别人的生死,心中升起淡淡的寒。
短短对话,定人命运,萧亭渊若无其事是应该的,他前世的杀戮要比今日疯狂的多,但是她呢?为什么内心也能这般毫无波澜?
太子欺她在先,华阳辱她在后,欺她辱她之人,何其可恶,死又何妨。
原来她也是天性丑恶的人。
“不过,”喊杀声里萧亭渊笑意凉薄,“你放心,她,也不会得意太久。”
那笑容浸着秋夜的寒露,漆黑的眸子里沉这一些连娇月都不敢直面的邪气。
娇月调转马头。
“我去方便,”她用了尿遁这招。
萧亭渊唤来吴语跟着她,便也让她自由行动。
四处都是禁军,娇月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嘘嘘的地方,抬头一看,已经绕到到了戏星楼的后侧。
娇月有些奇怪,太子的御林军固然厉害,但以萧亭渊掌握的军力,推平戏星楼都很容易,然而他似乎真的是怕人质华阳受伤,所以只是解决御林军外围残部,然后命人将外围围住,困住太子。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萧亭渊是想逼迫太子的心理防线,逼他——自裁!
戏星楼建得再华丽也不过是个高点的戏台子,四面无遮无挡,里面人的一举一动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若非如此,恐怕萧亭渊早已一支冷箭送这位储君归西。
杀人很简单,杀了之后不惹圣上怀疑很难。
一儿一女,不能都毙于此处。
所以,今日,华阳可活,太子必死。
台上隐约传来太子的怒吼,声音嘶哑,“父皇呢?孤是冤枉的!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你孤!父皇你是要废了我吗?凭什么——”
“啊”一声,太子狠狠抽了华阳一鞭子,瞬间血肉模糊,惊得众人抬头张望,怀疑太子是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