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玩了!”有大小姐开始撒泼打滚耍无赖,眼前突然伸出无数粗糙干瘪的手要将她扒光扔出去,大小姐白眼一翻,彻底晕菜。
天明之时,一地瓜果的泥塘里,泡着数十个倒地身无半点珠翠的大小姐们。
唯有一人还站着。
当然是新官上任的监学大人娇月。
“本官上任第一件事,禁赌;第二件事,禁止浪费粮食!这月伙食便是地上摔烂的瓜果;第三件事,禁止带侍女进女学,一应起居自理!”
“这么多首饰真沉呐……”娇月立在院子中央,长长叹息。
众位大小姐目光呆滞——白眼已经翻累了。
整个女学安静了月余,但是休假回来之后,这群贵女们好似又重新找回了胆子,监学大人不是禁赌么,那我们改成玩击鼓传花飞花令,接不上的饮酒一杯。
这高雅的爱好可是圣上发明的,你娇月监学敢说一个不字?
喝喝闹闹了两个晚上,娇月和女教习程娘子大步走了进来,其中一些胆小的贵女看到监学就玩得有些畏缩,但几轮过后见娇月并未不快,还跟着拍掌叫好,也就放开许多。
看到第七轮,娇月用手肘捅了捅程娘子:“咋样,能灭了不?”
程娘子自信一笑,答道:“团灭!”
娇月哈哈大笑,拍了拍程娘子的肩,转身离去。
众大小姐陷入绝灭夜。
程娘子加入后,为飞花令增加了难度,要以“花”为令,第一个人说出的诗词内“花”在首位,第二个人说出的诗词内“花”便在第二位,以此类推……
“花近高楼伤心客。”第一位暗嘘一口气。
“落花时节又逢君。”第二位侥幸的拍了拍心口。
“……呃……春江花朝秋月夜。”第三位磕磕巴巴已开始抹汗。
“…………这……到四了么?我……我接……人面桃花相映红。”第四位想了半晌才接上,按照平时习惯已算是出局,但此时人人心中都在抓紧思量自己要接的诗词,到也没人在意这点小瑕疵。
何况程娘子并未出声。
“……”只有咕咚咕咚喝酒的声音。
“……”酒盏倒扣已喝尽。
席间再无飞花令,只有吞咽酒水之声此起彼伏。
“不知近水花先发。”程娘子。
“出门俱是看花人。”程娘子。
“霜叶红于二月花。”程娘子。
萧清月此时已喝到醉眼迷离,在第二十八回没有接上之后,仰躺在地上双手捂脸嚎啕大哭:“天啊!还让不让人活啊!”
程娘子拿着酒壶,给她斟满,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继续!”
随后,坐回座位,淡定的说。
女学院迎来了有史以来最端庄娴雅沉静内敛恭良温俭让的时期。
以娇月为首,其余教习女官为从的领导小队成为了学院内真正的实权者,学院贵女们上课各个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萧清月趁着休假赖在府里不出来,娇月直接上门要人,那阵仗令贵女们想想都颤抖。
令人颤抖的娇月大人还设置了一个“学商”的位置,大力鼓励大小姐们自食其力,自负盈亏,若是有人想吃肉,那便要自己绣帕子交到学商手中,学商卖给谈好的铺子,换来的银两七成归贵女所有,三成用作学院日常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