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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魅我七窍囚我font colorred番外font(第1页)

林月完全没发现车站的小插曲,她自从知道这个暑假要跟全家回中国就一直激动不已,连考试都差点无心复习——当然,她还是年级第一。

哥哥今年15岁了,是束发的大日子,本来是要去香港请舅公主持仪式的,但今年英国和祖国建交了!多么令人激动,他们家都还算是英国人,就准备回祖地以示郑重,但母亲出国的时候家里已经迁到美国了,她拿的是美国身份,父亲的意思是用混淆咒偷渡一下但是被爷爷禁止了,“去别的国家就算了,回国不行,反正佩兰去年回去过了。”就这样一锤定音,母亲要在香港等他们,反正母亲家好多亲戚在香港呢。

他们的行程是从伦敦先坐飞机去香港——林月这辈子也还没去过,然后转陆上关口回内地。林老先生喜欢飞机旅行,他觉得现在麻瓜的飞机越来越好,飞在天上很有趣。林月坐在崭新的波音747头等舱里,观察后不得不承认,这和自己上辈子小时候坐的飞机居然已经没太大区别了。

在飞机上林月本来正在愉快享用母亲给她拿的加了保温咒的绿豆排骨汤——在霍格沃兹就想念各种汤,然后才得知自己也要和母亲等在香港,林月第一次向这辈子的家长们提出抗议,“为什么,我也想回国看看!”

爷爷和母亲听林月如此自然地说回国显然都很开怀,爷爷犹豫了下,“等到了香港我再问景云最近那边的情况吧。”那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先等爷爷和那边信息共享一下,其实林月隐约也知道为什么家长不想让自己回去,他们希望林月能够保有对祖国最美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向往,显然上次回去家里人虽然万分激动但也看到了一些暂时不符合他们期待的东西。很快就好了,会越来越好的,林月想,她从姥姥姥爷口中和历史书上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或许比他们访问时的走马观花更深,那完全无损于她这十二年日夜不停的对那片土地的思念,可她只能服从家里的安排。

而且自从坐上去香港的飞机,林月才理解到了什么叫“近乡情怯”,短短四个字,真的诉尽了一个久未归家的人对家乡入骨的思念、担心见不到家人的恐惧、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她耐下性子和哥哥就半年学习进行阶段性的东西方文化交流,在道法方面哥哥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懂字面意思,有的她还能帮哥哥解释,但她完全不能理解,反倒是哥哥有些话似懂非懂的,但他显然已经摸到了一扇玄妙奥秘的大门。

有些地方林月一解释他马上就能融会贯通——母语半古文的舅舅们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理解,并不能像林月这样从一个英语母语孩子的思维解释明白一些“虚之窃”的窃、“盗五常之精”的盗、“俭亦夺其一”的夺作为steal的差别,“阴阳可以召,五行可以役,天地可以别构,日月可以我作”里的召、役、构不完全是call、enslave和build等等细节问题。

中西方文化交流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哥哥还给林月展示了一个自己画的驱邪符,晚饭端上来后,林月一边擦手,一边看着哥哥的笔记,结合最近关于阿尔贝多的精神炼金术学习心得,重新用母语是英语的人能理解的语言翻译了一遍“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故藏之为元精,用之为万灵,含之为太一,放之为太清。是以坎离消长于一身,风云发泄于七窍,真气薰蒸而时无寒暑,纯阳流注而民无死生,是谓神化之道者也。”

接着林月就震惊地发现哥哥进入了一个明显不对劲的就像是修仙小说顿悟的状态,母亲和同机的堂舅最先发现,即使堂舅本来好像在闭目养神。他们迅速围拢了过来,母亲过来按住林月的肩膀,“千万别碰你哥哥。”

我知道啊,这个样子不对劲儿的多明显啊,你是不是该先去搞定空姐?然后母亲对起身要过来的爷爷奶奶说,“他顿悟了。”不是你们还真有顿悟啊?林月震惊,林月茫然,林月还有点委屈,那是我的词儿啊,我怎么什么也没发生。

父亲站起来挥了挥魔杖让端着面包进来的空姐先回了前舱,给机舱补了一个麻瓜忽略咒后站在哥哥身边守着。林月看着如临大敌的一家人拉了拉母亲小声问,“一会儿如果气流颠簸有影响吗?”

母亲笑了,轻轻拍了拍林月的脑袋,“吓到你了是不是,这是好事,没事,你哥哥已经进入自己的领域了,你先吃饭也不影响他。”

堂舅倒是好奇地走过来,“你和他说什么了?我感觉他这次终于要入门了,之前老是差一点。”

林月和这个堂舅见得不多不太熟,但想了想哥哥的笔记,觉得显然不管舅舅你道术怎么样,英语估计没学多深。她拿起笔记里的《化书》说,“他这样前我就是给哥哥用英语翻译了这段……”

在林月的翻译过程中堂舅几次打断“sciousness?Clairvoyance?这是什么意思?”“iion?不是unite?”“虚不是void?”林月看了看大家,心想你们终于发现他俩的教学最需要的是个翻译了。

当然除了语言关,其实林月还是在阅读哥哥的笔记上结合了自己的理解,加入了一些辅助的阐释,关于阿尔贝多的精神炼金术心得无疑让祖父祖母都赞叹她的悟性,母亲听完有些惊讶地问,“你理解的这么清楚但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应该有什么感觉?”林月怯怯地问。

母亲定定地注视了林月一会儿,叹了口气摸了摸林月的头,“魂魄魅我,血气醉我,七窍囚我,五根役我。轻装简行才能走得更远,我的孩子。”林月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穿越被看穿了,她仿佛感觉到后背一根根竖起的汗毛。

哥哥的顿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他回神除了他和堂舅都吃完饭了,期间林月还自己跑去前舱把面包篮拿来和大家分享了一下。哥哥突然站起来看着堂舅——堂舅一手端住了差点掀翻的托盘,母亲和堂舅显然有什么玄学的感应方法,因为他们现在的表情都无比欣喜、满足,堂舅拍了拍哥哥的肩膀,而哥哥转身抱住了林月。

在哥哥和堂舅吃饭的时候,林月也发现哥哥的变化了,很难用语言描述,但是之前的哥哥看着是个普通人,现在就有和堂舅还有舅公有一样的气质,那是一种出去摆摊算命也会有人相信的气质,仙风道骨,勉强也能这么说吧,林月看着哥哥还稚气的脸不服气地想。

吃完饭哥哥显然不困,拉着林月开始反向交流,林月发现自己虽然不能在体内找到道术存在的根本,但是有些外化的小法术也不是完全学不了,在听祖父祖母讲解了魔咒语言、魔杖手势和魔力生效的一些恒常规则与变化途径之后,在下飞机前林月成功用魔杖使出了自己的第一个中文魔咒“环舞回流,头目自旋”,会让人觉得头晕晕的仿佛转了百八十个圈,而这个的升级版“环舞回流,宫室皆转”能够让一个区域像暴风中打着转的船那样晃动旋转起来,如果是宫殿旋转效果更佳,不过那个需要的魔力很多“成年前魔力还没有稳定不建议尝试”,当然因为现在在飞机上,祖父也没法给林月展示了。

在香港见过母亲家里本支分支、林家分支的六代亲戚加上几家关系亲密的人家之后,游刃有余的林月看了眼已经晕头转向的哥哥,终于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优越感,虽然你顿悟了,但你可弄不明白这些亲戚关系。

此时ABC少年林华正沉浸在这个满脸胡子孩子都满地跑的大汉要叫自己表叔,而那个大姐姐自己要叫她姑姥姥的迷惑中,他低声问林月,“你不是说母亲那边是姨舅表亲、而父亲那边是叔伯姑姑吗?这个姓张为什么是姑姥姥?”

不过在祖父和堂舅公讨论过后,当告诉林月还是留在香港后,林月也和弄不清亲戚关系的哥哥一样抑郁了,她只能和母亲一起,在堂舅妈、表姐和堂哥的陪伴下开始了香港几日游。林月见到了一个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香港——狭窄逼仄的街道,古旧的民宅,大大小小白底红字的招牌,绿色的电车,随处可见的红色人力车,维多利亚港出海的破败小渔船,和她的记忆没有一点相似。

“啊呀,这边没什么好逛的啦,还不如五十年前的上海呢,哎都是因为那帮日本人。”林月疑惑了,英国都殖民这么久了也不发展一下吗?你们看看你们殖民地和本国像是一个时代吗?所以香港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发展的?

她记忆中那些大街小巷回荡的粤语歌还没有发行,记忆中的中环的高楼大厦也还没建起来,道路两侧只有各种小摊子,她还记得第一次来到香港中环的震撼,与现在对比让人不敢相信是一个城市。

上环的西港城倒是没什么变化,她看到了上辈子吃过的莲香楼,莲蓉包、浆烧骨,好像不是记忆里的味道,又好像一样,毕竟自己也只吃过两次印象不深了。

经过音像店,林月进货般买了一堆新马师曾、红线女、任白的唱片,经过流行音乐曲还拿了莲花乐队的专辑和许冠杰新出的《TimeOfTheSeason》,这个英国可买不到,看着还是小鲜肉的许冠杰,林月仿佛又找到了一个和上辈子有所联系的锚点。出音像店的时候她五音不全地和堂哥表姐一起哼着《仕林祭塔》,感觉距离一下子近了很多。

“挽月在英国长大也喜欢听戏?”

“家里老爷子还有我都喜欢,难得的乡音,可能是从小听就喜欢了。挽月中国话和中国传统学的比她哥哥好。”

舅妈看林月和母亲都喜欢粤剧,还带她们去看了刚建成的新光戏院,任白当然是已经不演了的,“有龙剑笙的《英烈剑中剑》,新戏,听说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谢谢嫂子,还是等振邦她们回来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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