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包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祝鸣嘴角含笑,出现在门口。
沈樱的瞳孔无声一缩。她近乎是在瞬间站起了身,难以置信地看向祝鸣身后的人。
“之前在杂志上看到你的海报时,我们都没有认出来。”
空气静谧,纪茸的视线落在沈樱面料光滑雅致的锦缎旗袍上,扯出一个笑:“果然,你不穿店里围裙的时候……真是要好看太多。”
沈樱身子一颤,没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纪茸的脸。
“只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阿樱。”
与刚才号啕大哭的状态不同,见到沈樱后的纪茸,情绪反而冷静而坚定:“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明明有属于自己的、光鲜亮丽的人生轨迹。”
纪茸轻声问道:“当年为什么要来到饼店?最后又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呢?”
包厢内静到针落可闻。
沈樱沉默半晌,一步一步走到纪茸面前。
许久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几年前,我与我的父亲沈兆山打了一个赌。”
“父亲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按照他的意愿和方式开一家餐厅,那将会是一家一定可以当选代表人的餐厅,但我不想。”
她说:“我和他赌,如果我不使用他的资源人脉,当上二区的代表人,那么他便不会再将意愿强加给我,让我拥有一家从设计到菜单,完全属于自己的店。”
“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刚好遇到了你和你家的店,我觉得这家饼店会是一个极具潜力的发展对象。”
沈樱淡淡道:“当然,最后的结果证明,我没有足够的能力。我输了赌约。”
“至于你家的饼店,也只是当时我用来进行赌约的一块垫脚石而已。”
沈樱叙述的语气十分平静,话语中的逻辑近乎毫无破绽:“赌约结束,我自然也没有任何继续留下的意义。”
然而纪茸扯了扯嘴角,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是吗?”
“如果你只是把我们当作试验品和垫脚石,那么去年雨灾的时候,是谁偷偷将那么多的物资送到了饼店的后门?”
“梁大超妈妈几个月前生病住院,被莫名升级成的高级病房,又是谁在后面安排的呢?”
纪茸几步上前,将碗碟下方压着的餐巾抽出,质问道:“把和垫脚石一起设计的图案绣在餐巾上,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呢?”
“沈小姐对所有垫脚石都是这样藕断丝连的态度,是吗?”
她的声线微微颤抖,盯着沈樱的脸看:“不愧是二区最年轻最优秀的代表人,真是好阔气的大手笔啊。”
窗外的樱花树上的花瓣随风拂起。
沈樱僵硬地伫立在原地,许久都未再开口。
“谢谢沈小姐的好意,打扰你了。”
纪茸环绕着富丽堂皇的餐厅装潢,眼底泪花闪烁,嘴角撇了撇:“同时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干扰我们的生活。”
她说着,转过了身,准备离开包厢。
沈樱一惊,下意识地上前一步,牵住了纪茸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