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渐渐烘干衣衫。
布料磨蹭皮肤,谢承泽贴紧他,杵在那里,让他几乎坐不住马鞍。
萧彦身不由己,咬住嘴唇不答,握缰的手微微颤抖。谢承泽太熟悉他的反应,于是得寸进尺,长臂收拢,环上连日来魂牵梦绕的腰,借着马背颠簸,暗暗将他往自己怀里下压。
——压到点上,合着马背起伏,谢承泽忍不住在他耳边微喘。
骑在侧前的乐季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放肆。”萧彦找回理智,终于低声警告:“往后坐点。”
谢承泽老老实实停手,委屈道:“没力气,我坐不稳。”
萧彦没有赶人,岔开话题问他:“你如何知晓南军在附近的?”
“我看见的。”谢承泽酸酸地笑:“这还得多亏你和那个小倌将我气出驿站,我纵马乱跑的时候,看见官道下的野灌木丛末梢都是一般齐整崭新,泥里的马蹄印子都是南军的马掌形状,便知我二叔的兵应是经过不久。雨天夜晚他们不会行军,也不会偏离官道太远,所以应是驻扎在附近。”
“雨天夜黑,你居然能发现这些细节?我倒不知你是个细心人。”萧彦难得算是夸他一句。
谢承泽哼道:“那是殿下小瞧我,连那小倌嘴上的牙印我都一眼看见——是他自己咬的。你故意气我!”
谢承泽懂他。萧彦不作辩解,无声笑笑。
一行人马沿平坦官道奔驰,蹄音回荡在夜幕,每个人都各怀心思。白马沉默往前。
谢承泽安静地趴在他肩膀,萧彦几乎以为他睡着了。他却忽然低叹:“真想这样一直跑下去。”
是啊,我也想——萧彦心里说。
但前路仍要到站。该闯的关、该杀的人,一个都避不开。
谢承泽也终于松开了环抱他的手臂。
戴府
一纸诉状被掷于案上,轻飘飘的无声无息。
萧彦手指敲敲状纸一角,冷冷道:“这是今日本王过处,有孤老弱女拼死跪在本王马前,呈上的诉状。徐大人,借你一观?”
虽然不看也知是何内容,但徐长青不敢不看,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忙解释道:“这状子上所述的何联三霸占民田、逼死良民之事,下官已然下令审过,有公堂文书可供殿下查阅。那张家爷孙虽是可怜,但却无明证能证明他们所告之事,卑职也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