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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交警队的办事大厅,阳光刺眼,林眠习惯性抬手遮挡。
她戴隐形时间长,职业需要长时间对电脑,畏强光,总会下意识躲避光线。
街上车水马龙。
林眠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了。
卡被冻结,完全打乱了她的节奏。
兜里电话铃声响起。
林眠没顾上细瞧,直接向左滑开接听。
听到算盘响,她身形微微一颤。
“小林,你从西藏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你什么时候去接你爸,还有你家拆迁开始预登记了,你到底找人了没有……”
“虽然公告上说国庆节后才正式拆迁,但先搬走的还有1000块搬家补贴,是额外的,我知道你看不上,但你也要替你爸和我考虑。”
“你想想,如果你爸和我的下半生有着落了,你也轻松,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梦华一向语速飞快,活像一杆机关枪。
林眠垂着眼帘,把手机听筒远离耳朵,脑补她吐沫横飞的市侩嘴脸。
她为什么永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可能对面见她一直不出声,停顿了两秒,留出林眠回话的时间。
“钱呢?”林眠问。
只要一提钱,对面立马偃旗息鼓。
果然,朱梦华语调急促,警觉拉满:“什么钱?”
“我爸的银行卡,存折,他是不是都给了你?”何必明知故问。
电话那头传来朱梦华娇媚冷笑,阴阳她:“你都嫁进豪门了,怎么还在乎这三瓜俩枣的,连你爸的棺材本都不放过……”
林眠气不打一处来,果断挂断电话。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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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另一端,朱梦华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神冷淡。
她不想给。
俗话说钱是人的胆,她是穷怕了。
她精明又有手段,硬是托人介绍结实了老关,继而把她从凤城郊县的山里农村嫁到了城里。
朱梦华一向自视甚高,本想夫妻和美拼个好日子,结果临了,老关一个胃癌晚期,断送了她的全部念想。
知道老关时日无多后,她唯一的念头:既然留不住人,就要留住钱。
朱梦华老家有一套带宅基地的三层小楼,本来说好兄妹三人平均分配,然而,她以给老关看病为由,瞒着朱家人,把房子卖了80万。
房款是早上到账的,老关晚上人就没了。
朱芳华和兄弟上门索要卖房的钱,朱梦华翻出近一年来老关看病化疗的各种单据,一口咬死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