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缺乏安全感,又或者,她没习惯有人陪她一路同行。
然而今天,母亲墓碑前,她后知后觉,过去那段岁月,无边无际的绝境中,原来一直有他默默陪伴着自己。
长风沛雨,艳阳明月。
她恐惧命运,他带给她不屈不挠的汹涌爱意。
不知道命运是什么,才知道什么是命运。
她遭遇的煎熬,未尝不是为了换来一个他。
林眠醍醐灌顶。
“谢谢大哥,”林眠抬眼看裴遥,“他,到底怎么样?”
她掌握的情况也是Ada通过孙大胜转述,谢逍的身体具体要不要紧,有多要紧,确实让林眠悬心。
“万幸!目前来看情况是稳定的,但还得休养,像今天这种情况,老爷子估计得把他吊起来打。”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去了趟西藏,他给自己搞了套铁人三项体验卡,小高说的很是。”
裴遥感慨,刻意说些轻松的,纾解林眠情绪。
从西藏回来,尤其是刚在地库的遥遥一见,他直觉林眠和谢逍之间有了细微的变化。
可能是这一晕歪打正着,促成了小两口的感情也未可知。
作为大哥,他自然乐见其成,也就想多嘱咐林眠一句。
碍于老二还在里头望眼欲穿,裴遥不好多说。
林眠嗓子干涩,“大哥对不起。”
“一家人不说这个,”裴遥微笑,低头看腕表,“不早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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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谢逍斜躺着,口唇发白,他换了衣服,手背上引着吊瓶。
见林眠进来,他盯着她不错眼,嗓音哑哑的,“怎么去那么久?”自打林眠从医院偷跑,他就落下了阴影。
林眠绕到挂吊瓶的那一侧,床头架着一小块电子显示屏,显示有医嘱和用药信息,她点开看了看又关上。
“还得打几瓶?”她没概念。
谢逍根本不看屏幕,轻描淡写:“三瓶,打下午欠的。”他去凤栖山见她,所以被迫推迟到晚上。
林眠左右张望,又从里侧绕着床尾走回外侧。
局促。
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该照顾病人,林建设人不行但身体倍儿棒,她实在没有机会和条件。
林眠:“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不远处的茶几上放着果盘,红富士香甜,她找到水果刀,握着苹果熟练地削起来。
谢逍定定看着她。
林眠右手把着水果刀,左手握紧苹果,从最上头开始下刀,手指一点点推动苹果转动,她手下很稳,不一会,一条完美的苹果皮长长地吊在空中。
“技术不错。”谢逍说,苹果皮没有断,强迫症很舒服。
林眠瞟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