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医院。
刚才黄毛被拉进抢救室。
黄毛说陪他睡一晚就算私了。
林眠意识逐渐恢复,大脑渐次清醒,右手擦伤的针扎感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远处人影闪动,隐形眼镜干涩,林眠看得并不真切,她使劲揉了揉眼角。
等人影走近,她认出谢逍的脸。
一贯的清冷矜贵,从容不迫,然而衣服却出卖了他的心。
谢逍穿了一套墨绿色的真丝家居服,随意敞着胸口,露出劲瘦有力的腰肌。
“吃亏了吗?”谢逍单膝跪地,平视林眠,轻抚她微曲的膝盖,“坐好。”
知道她“打架斗殴进派出所”,谢逍只想弄死对方。
从东光路派出所,再到默乐医院,这一路上,他脑补了无数个见面时的说辞。
她始终当他是外人,是别人,遇到问题从来没想着找他。他打算质问她为什么电话关机,为什么不回消息,为什么欲擒故纵。
然而候诊区看见她睡着,谢逍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行。
林眠勉强抬起右手,扯出个笑,“谢总没说错,我确实挺能打的。”
“别逞能,一切有我。”
这一夜兵荒马乱,看到谢逍匆忙赶来,说没点触动是假的,她又不是石头。
林眠眼底霎时晶莹一片,她连忙借打呵欠别过头去,“我没事,肾上腺素护着我呢!”
她没说原委,谢逍心照不宣,没有多问。
刚才柴乐已经汇报了具体情况。
“走吧,我送你回家。”
谢逍就手拎起脚下的包包,下意识伸手搀她,林眠身形一顿,他不动声色松开手臂,与人前后走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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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逍坚持要送林眠上楼。
屋内逼仄,一年到头也没什么人来,林眠从前没发现沙发的必要性。
进门有一张小的正方形茶几,随意摆着两个矮凳。
笑死。
不能让总裁坐马扎吧。
林眠想了想,拉开小阳台的围帘,理了理床盖,让谢逍坐在她的小床上。
“我真没事,您不用特意送我上来。”林眠倒水给他,然后去洗手间卸隐形眼镜。
这个“您”一下拉开了距离感。
比“谢总”还让他难受。
谢逍无所事事,喝着水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