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李宿夕,就在这陪大家玩玩。”
李宿夕询问地看向陆泉,倒不是很担心,毕竟陆泉身份在这。得到她首肯后,便耸耸肩:“好吧,反正我只是个陪客。”
陆泉对他感激地笑笑,忽然,感觉到准备经过她身边的罗屿丰停了下来,在她身侧投下一片高大的阴影。
她警惕地抬头。
陆泉今天扎起了头发,脸边的小碎发毛茸茸地卷翘着。向上盯视的眼睛轻微地左右转动,机警又暗藏忐忑,提防着他的举动。
罗屿丰垂眼看着她,不禁浮起一个轻微的笑,接着,突然伸展手臂越过陆泉的肩膀,按到沙发靠背上,满意地看着她下意识绷紧了后背,嘴角下抿,却没有退缩。
他的手臂横在她脸边,隆起的肌肉更添威胁,陆泉几乎能感觉到他带着体温的湿气。
他侧过头,与她相连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可试探的最短距离,仿佛一个即将接吻的暧昧姿势。
但他的眼神却极具侵略性,甚至是威胁,“你可要小心,”他压低的声音有些恶劣的期待:“别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谢谢你的忠告。”陆泉敏锐地想起停在车库里的豪车,不甘示弱地朝他微笑道谢。
可惜紧促的呼吸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罗屿丰似是得胜地发出轻笑,鼻息在她脸上一触即离。睫毛下垂,眼神似乎也从她的嘴唇一点而过,继而毫无留恋地起身抽离,在几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客厅。
陆泉警惕不减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心里开始掂量他的话。
刚刚为罗屿丰俯身递酒的少年走到她面前,他习惯性地低着头,避免与人的视线接触,“薛灿在二楼。”
陆泉看着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压下心中的郁气,“麻烦你带路。”
而李宿夕早就哭笑不得地被几个人请到吧台边,“你们也用不着这么听话吧!”被按在凳子上,注意到陆泉走上楼梯,朝她喊道:“我在这里等你啊!”
陆泉向他摇了摇手,跟着领结少年来到二楼。
楼梯口在二楼长廊的中间,白墙黑地,两色分明。封闭式的楼道里,横贯天花板的长灯亮着,是规则的流线型,金黄的亮光溪流一样倒映在光滑的黑瓷砖上。
领结少年指了指右边尽头的房间,“在那里。”
说完,他就垂着头越过陆泉往回走,像个没有思想的机器仆从。
陆泉望着他后颈清晰隆起的脊骨,皱了皱眉。
很快,她走到门前敲了三下,没有人应,索性按下把手推门而入。
随即,被满室的黑暗蒙住了眼睛。
陆泉心头一跳,没有立即进去,好一会儿,视野才变得清晰。
原来,这是一间游戏室。
靠墙处,一排游戏机沉在黑暗里,只有按钮灯和屏幕闪动着多彩的光亮。天花板的四边被条形的滚动彩灯勾勒出形状,最引人注目的是右边墙壁上巨大的屏幕,内藏的音响迎合着绚丽的打斗画面低沉地震动着整个房间。
而前面坐着两个少年正动作夸张地按着手柄,一边夸张地大叫。
遮光窗帘严严实实,游戏场里昏天黑地,不分昼夜。
陆泉不禁庆幸,在背景音悄声走进去,几乎没有人关注她。靠着最低亮度的灯光,很快在窗帘边的沙发上找到了薛灿。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发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无知无觉地侧躺着,是睡着了吗?
她疑惑地蹲下身观察,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这才看清他呆滞的脸。他眼皮半阂,露出底下的眼白,嘴巴也张张合合,无声嗫嚅着,在微弱的彩灯中更显可怖。
陆泉后知后觉地转过头,看见一旁的玻璃茶几上倒着几只药瓶,红绿的圆形药丸混杂在一堆,散发出一阵古怪的气味。
她愣了几秒,扭头看了看打游戏的几人,迅速拿出手机,对着薛灿的脸和药品拍了几张照。嘈杂的游戏环境激出她的紧张,又近乎手抖地偷拿了几颗藏进随身包的口袋里。
心跳加速中,她用力握住自己的手,几个深呼吸后,还是决定像李宿夕说的那样把薛灿带出去谈,等他清醒了再看情况。不过,她一个人显然不行,需要把李宿夕喊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