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成拿起椅背上的衣物穿起来,一边一颗颗扣上纽扣,一边嘴里还有酸劲儿:“干嘛藏着掖着的,你们不是都分手了吗,被他知道也没什么吧?”
朱茗刚才还很得意的表情便瞬间垮下去,开心不开心在她脸上非常明显。
她把笔刷往桶里一丢,说话慢条斯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毕竟才刚分没几天,你又是他朋友,让他看到了总归难解释吧。”
“好吧。”林禹成应着把内裤提上,又去穿裤子,“要不今晚跟我出去吃吧?不然他要是在宿舍楼下堵你也麻烦。”
“堵我我就再跟他讲一遍嘛。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这我也没办法。”朱茗边收拾东西边嘟囔,“而且禹成哥你最近好像也挺忙,我们俩的事就别耽误你时间了。”
好好好,脱了裤子是“特别感激你能来”,提上裤子就成了“我们俩的事不耽误你”。
现在重要的到底是“谁们俩”的事儿啊。
林禹成听得心里不痛快,但现在这个状况他也只能忍耐:“那我现在……”
“哦,你可以走了禹成哥,前门插销拨一下门就开了。”因为心里有事,朱茗连头都没抬一下。
这让林禹成内心更加空虚,但他毕竟还是很要尊严的一个人,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在这儿赖着算怎么回事儿?
他心里一阵憋闷,穿上鞋袜连声再见都不说就往门口走,但临出门到底又回头看了朱茗一眼。
她分明感知到了他的气愤,抬头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无措和惊讶。
林禹成到底不忍心就这么撂着脸子走了,还是问了一句:“那以后……我还需要来吗?”
朱茗的神情也分明地明亮起来,脸颊都带着惊喜:“你还可以再来吗?”
*
当然,多少次都可以。
画室内外仿佛两个世界一般,林禹成走出画室时,刚好有几个美院女生路过,她们看了他一眼,然后笑嘻嘻说着悄悄话。
他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她们知道他在里面裸了这么久,刚穿上衣服似的。
于是他又忽然担心,该不会从外面其实能看到画室里吧?
他赶紧绕画室一周,细致观察,好在窗帘的遮光非常完美,看不到一点儿。
他这才放下心来,调整步伐自信地走出去。
看得出朱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心情还是不错的。她对他的身体感兴趣,很好奇,很有探索欲,然后在他面前说话也很轻松。只是一提到陈盛相关的事,就一脸不悦,可见朱茗心情不好的源头就是陈盛。
而且如果她当初能稀里糊涂地跟陈盛谈的话,那很明显在她眼里“可以恋爱的对象”的这个标准其实并不高——至少不用心灵相通、灵魂伴侣之类的,只需要看对眼。
那林禹成觉得理论上自己也是可以的——朱茗之前不是也说“可以恋爱之后再慢慢了解”吗?没理由陈盛行他却不行,朱茗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他,除了刚分手以外主要还是因为他和陈盛是朋友吧?
他们甚至还是因为陈盛才认识的,如果朱茗心软顾及陈盛的感受,那肯定是不会接受他的。
所以林禹成很明白,目前他想和朱茗产生联系的唯一方式就是白给。
然后就是尽快帮朱茗把陈盛处理掉,否则他俩这辈子都别想有下一步。
计划清晰明确,但具体怎么实施是个问题,毕竟要跟陈盛这个人精拼脑子和心眼,谁的压力都会很大。
但是为茗茗值得。
回到自己刚入手的新车上,林禹成给眼镜蛇打了个电话:“哟,佘哥。今晚组个局吧?”
*
这不是事发后林禹成、陈盛和眼镜蛇的第一次见面。
当时陈盛已经杀红了眼,看林禹成进度慢,他直接把自己亲爹也叫上,兵分两路蚕食佘氏分公司。所以这一波过去,陈家所得的好处远高于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