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虞像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祁修更近一步,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安虞莫名又震惊地看他,这回终于直视这个人的存在了。这个讨厌鬼干嘛牵他的手?!等会儿被阿硕看见怎么办阿硕、阿硕呢?他怎么还没来?“你、你干嘛?!”安虞奋力挣了挣,却挣不掉他的手,他握的很紧,“你、你放手!”“虞虞。”祁修看着他,直视他的双眸,“是我,虞虞。”“”安虞的脑袋有点混沌,懵懵的看着他,似懂非懂,谜团的答案将要出水面,却又找不到出口。“我来了,虞虞。”祁修握紧了那只手。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大家期待火葬场已久了。祁修牵着他的手,把他带进私人影厅。安虞如同行尸走肉,被他牵着走,没有知觉,没有力气去思考,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来见谁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候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他也未必回答得上来。与平时对待祁修的态度不一样,此刻的他温顺极了,乖乖地由祁修牵着他,他走一步他的脚步便移动一步,就这样,祁修才能顺利地把他带私人影厅。私密的小影院,进去以后,祁修把门关紧反锁,随手开了一盏较暗的灯,银幕上正在放映的是萧雯主演的电影,地毯上铺满了花瓣,像是求婚的场景。祁修小心地扶着他,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蹲在他面前,平视他的眼睛。小家伙空洞茫然的眼神,没有焦距,没有感情。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他接受不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介于现实与梦境之间,还没有清醒过来。祁修又心疼,又害怕。心疼的是,眼前发生的事实给他造成了伤害,几乎是无法抚平的;害怕的是,他会更恨自己,把自己推得远远的,再也不让他靠近分毫。他那么讨厌他,现在告诉他自己喜欢的人,其实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最讨厌的人,说是致命的打击也不为过。祁修故作轻松,轻轻捏了捏他麻木僵硬的手,给他按摩,声音很轻:“虞虞,你想看什么电影?”怕声音重了些,会把此刻平静的安虞唤醒。暴风雨迟早会来的,可是在它来临之前他贪心地享受最后一刻能与他平静相处的时间。“我们看妈妈的电影好不好?”他柔声哄道,他说的妈妈是安虞的妈妈萧雯。萧雯的脸放映在大银幕上,配音也是她的原声。安虞很想念他的妈妈,此时看见妈妈,多少能够安慰到他的。祁修半跪在他面前,握着他的双手,像等待真主判决的教徒。起初他的手心冰凉,被他捂得渐渐回了温,手心的温度尚可,心却不易捂热。待安虞的意识渐渐回笼,已是十分钟后。心里有一个可怕的声音在告诉他某个可能性,他却不愿相信,他甚至不敢问,冷静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虞虞”祁修叫他。他听不见,径自站了起来,他想离开这个地方。只要离开这里,看不见这个人,他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这样,他美好的梦就还在,那个可怕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虞虞!”祁修从身后抱住他,“虞虞,我是阿硕,我是你的阿硕。”这个名字一下刺激了安虞,他听见了心里那个用最漂亮的玻璃筑成的梦破碎的声音,登时嘶吼道:“你闭嘴!”纵然再不忍心,祁修还是残忍地重复道:“我是阿硕,阿硕就是我,虞虞,我是你男朋友”“滚!!!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你滚!!!”这一声他喊得撕心裂肺,含着哭腔。压抑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安虞挣脱出他的怀抱,狠狠推开他。“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非要这么整我!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骗人感情很爽是不是?”“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要这么对付我,小时候欺负我还不够,长大后还不肯放过我!”安虞哭了。眼眶蓄满了水,但没有掉下来,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自己决不可以在这个人面前落泪,他已经被人骗了感情,不能连最后的尊严也要被他踩在脚下践踏。他可以想象得到,这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恶劣的、玩味的、嘲笑的,一步步地引他上钩:你不是最讨厌我吗,那我就让你喜欢上我,让你看看你喜欢上一个你最讨厌的人是怎样的。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骗得团团转,满心欢喜地赴约,现实却给他一巴掌。他现在得意了,高兴了,目的达到了,看着自己就像看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