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黎于他来说,是一眼就入心的人。有时候他也会自私的想,如今陛下赐了婚,不如就这样顺水推舟,让她真的嫁给自己。可每次看着她那双干净的眼睛时候,却总觉得自己与江辞没什么区别。明明一早就知晓江辞的身份,却眼睁睁看着她被欺骗、利用。而且自己的身份不还是也隐瞒她了吗。所以本质上自己与江辞的区别是什么呢。若有一天真相被她知晓,以她的性子,二人怕是再无现在这样的机会相处。所以这几日他总是心事重重,有一瞬间,他真的想将所有的真相以及自己的身份都告诉她,只是每次话到嘴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更害怕她会因为自己的隐瞒而心生间隙,最后二人连朋友都没得做,更别说什么婚事。可是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与她成婚,他好像也做不到。如今距离他们的婚事之期越来越近,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也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可眼下,并不是与她说明真相的最佳时机。所以,再等等吧。等她身体恢复,再找合适的机会与她说明。慕青黎见苏悯生神情不对,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表现令他有了误会,刚想开口解释,却见微微皱眉的苏悯生,脸色渐渐柔和,慢慢表情与之前无异。苏悯生压下心中万般思绪,轻轻开口。“阿黎,今日是最后一次施针,以后只要仔细养着就行。药膏记得按时涂抹,就不会留疤。你安心养病,至于其他的事情先不要多想。以后我可能不能日日前来为你诊疗,但我会尽量会抽出时间过来看你的。”闻言,慕青黎弯了弯唇,微微一笑。“知道了苏大哥,这几日麻烦你了,你尽管去忙你的事情,我这边有挽月,而且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你不用担心。”苏悯生收起药箱,脸上依旧是柔和的笑。“嗯,我知道,但我们之间也无需客气,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好。”望着苏悯生离开的背影,慕青黎若有所思。这几日他过来的时候时常走神,而且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的异样,慕青黎自然看在眼中。只在心中猜测:莫不是因为赐婚一事?人人都说他对自己有情,可从未听他亲口说出。就连赐婚,也是自己当时被逼无奈。现在只要想到这些事情,她就觉得心烦不已。身上留下的青紫印记已经几乎消散,双手以及面上也已消肿,如今除了后背上的伤,身体其他部位都已无碍。苏悯生离开后,她撑着身子下了床,推开了屋子内的窗户,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衣。窗外的冷风灌进,脑袋渐渐清明。短短半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总觉得有一张大网,将她困在了原地。不管挣扎与否,总会遍体鳞伤。来上京之前,心中就有预感,上京可能并不适合她活。现在种种情况证明,这个地方,的确是不适合她。可现在却因为各种顾忌与现实,没有办法直接离开。所以这几日苏悯生来的时候,她也会想,不如就将他当做自己陪伴一生的伴侣对待,先试试看。可最后还是发现,自己对他,真的只能是朋友间的感情。终归还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可是他们之间的赐婚,却是因为自己,虽然当时被迫无奈,但也是自己亲口说出自己对他有意这番话的。如今却想要弃他逃离,实属过河拆桥,被人唾弃的行为。所以不管如何,总得想办法解决这事。但心中离开上京的念头这几日愈加强烈。只是至少在离开前,要与苏悯生说明白自己的心意与歉意,以及如何将这桩婚事合理解除。可江辞这边,怕是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不管他对自己是什么复杂的感情或者是目前自己还对他有利用的价值,但她可以肯定,若自己想要离开上京,他定会阻拦。在小桃的口中,她得知,府内的侍卫又增加了不少,现在就连小桃出府,都要经过府中管事的同意,所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江辞的眼皮子底下。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被困在牢笼。这种保护,不要也罢。婚期已不到两月的时间,虽未定具体日子,但若真的想要离开,必须得提前做准备。她在窗前站了许久,最后终是下了决心,暂时虽不知具体要怎么做,但必须得有所行动了。她这边计划着如何离开上京一事,至于府外发生的事情,她身居郡主府,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则浑然不知。这边皇贵妃入了冷宫,大皇子又被牵连禁了足,其中最难受的当属丞相吴辰一派,毕竟大皇子江羡是他一手扶持至今。而如今争储一事已到关键时刻,皇贵妃与大皇子江羡的失利对支持大皇子一派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损失。吴辰也去景皇跟前闹了几次,然而这次景皇的态度异常坚决,最后只能无功而返。知晓事情没了转机,所以便将全部的矛头都对准罪魁祸首江辞。不仅在朝堂上拉帮结派合力打压,私下更是想方设法想要除掉他辞。相比江羡来说,这位丞相的手段更直接,也更致命。他在朝堂多年,能坐上丞相的位置,其谋略与头脑自然也是不凡。他的全力出手,江辞虽能应对,但还是应对的相当艰难。毕竟根基在那摆着。在最近一次的较量中,他们之间则是互相落了个平手,谁也没讨到好处。可这也让吴辰更加坚定要除掉江辞的心,眼见江辞这边拿不下,他则是转移目标到了郡主府的慕青黎身上。而对丞相吴辰来说,这事,他轻车熟路。毕竟,胁人所爱,逼迫就范这事,他当年就干过。而且如今争储一事已到了白热化阶段,鹿死谁手,就看谁的谋略与手段更胜一筹。至此,一场针对郡主府的谋划悄然诞生,而身为被针对的对象慕青黎则是全然不知。:()强制爱,逃不掉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