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江鹭不了解的父亲,江鹭不知道的父亲。
他从未怀疑父亲。
……可如果姜循是被迫死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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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段枫轻唤。
烛火一摇,忽见江鹭拔身而起,眉目间蕴起一丝凛意。
江鹭朝他拱手:“段三哥,你先等一下,我要出去传一封信。我有重要事情问我爹。之后……孔益既然死了,线索断了,我便来操作第二个法子,查当年事。我不会误事。”
段枫眼神复杂:“……你如此性洁,我从不担心你会误事。只是,姜娘子是不是又跟你说了什么?”
江鹭抿唇:“给我三日时间,传信八百里加急,我要弄清一些事。
“我不会冤枉她,也不会冤枉我爹。”
段枫看着他。
夜火寥寥,身形修长的俊美世子昂然,身如琅玉,气比芷兰。
段枫很想问他:若是姜循又在骗你,你怎么办?
但段枫到底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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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看完所有信的姜循闭上眼,兀自沉吟。
信中大部分都是一些日常对话,看起来稀疏平常。
偶有几封信,信中也不过是一些孔家人和病故的皇长子之间关于边关战防的讨论,和太子无关。孔益为何要留这样的信?
姜循喃喃自语:“看来,又得找他了。”
玲珑:“谁?”
姜循却没说话了。
想起江鹭,心头终究怪异,酸麻难言。少时私情存得太短去得太快,不可追不可求,而人生一世,想成大业,必要克服这些多余情绪。
姜循斜倚桌畔,托起了腮——
小世子会告诉她吗?恐怕不会。
虽然有点怵他,但她还得硬着头皮上。
再过一日,入夜,张寂办了一场宴。
这位指挥使好似到了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应该接待一下姜循与江鹭。而又因孔益之死按压不动、上报给太子,这场宴,便只在少数几人之间,不与兵士同席。
江鹭随张寂一同入席。
张寂少言少语,压根不提“姜循”,让江鹭自在很多。江鹭的自在,持续到筵席间,他见到了姜循——
侍女仆从们端盏侍酒后,便恭敬倒退而行,离开军帐。
此宴效古礼,一人一席。在那帐中靠主座的尊贵席上,姜循正端然而坐。
她妆容清淡,帛粉裙素,大袖委膝。云鬓如雾,一望之下,金钗步摇都几乎看不到,这与她前些日子的盛装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