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绝图的钥匙在哪儿?”黑衣人说话时嗓音压得极低,辨不出音色。
慕容诩手指一勾,召了佩剑,面上却含着笑意,“这话错了,应该是我请兄台将商绝图还来才是。”
话音未落,人已上前。
黑衣人随手拔了一把悬在墙上的剑,烛火中,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作一团。
慕容诩虽然是长夜门掌门的公子,却无固定师承,招式杂却有条理,黑衣人与他在屋内走了四五十招,均是未动摆设分毫,双方不分上下。
“你要这么打可就没意思了。”慕容诩出了薄汗,兴致缺缺,“要不你被我抓了,乖乖把商绝图交出来,要不你抓了我,逼我把钥匙给你,这么不分输赢算怎么回事儿?”
黑衣人沉吟片刻,像是在思考,随后一抬眉,将长剑掷回了剑鞘中,疾步往慕容诩冲了过来。
慕容诩举剑相迎,可对方显然动了真格,脚下步子飞快腾挪,走位刁钻,很快就到了他的身后,一只手缴了他的剑,另一只手锁了他的喉。
有一瞬间,黑衣人的眼睛里有杀气,但很快就消失了。
黑衣人沉声道:“我只拿钥匙,别逼我杀人。”
慕容诩此刻受制于人,却丝毫也不慌乱,反而微微一笑,“兄台真的以为长夜门掌门的居所是能随意让人进出的吗?”
“不然呢?”黑衣人也笑,那笑声里还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轻蔑,“若非如此,商绝图又怎会落到我的手上?”
与此同时。
楚烨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坐在对面的、眼睛上蒙着绢带的孟昭,心里虽然也担心,但嘴上却在宽慰着:“慕容都说能治好,无非是多花点儿时间,你别担心了。”
他夜半醒来,见孟昭一个人坐在窗户前,向着外面,似乎是在担忧什么。
他想,或许是为了眼睛吧。
“今晚月色好吗?”孟昭问。
她靠窗坐着,脸朝着外面。
楚烨知道她喜欢看月亮,便往外看过去,“嗯,好,连云都没有,月光照着院子里的树,好看。”
他突然起了兴致,“我去拿壶酒来,再陪你喝两杯吧。”
孟昭还没有回应,院外却突然变得喧闹了,脚步声不断,她侧耳听了听,“出什么事了?”
楚烨也是脸色一变,“你在这儿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光嘱咐不算,楚烨还把孟昭扶回了床上,这才到了院子外面。
大半夜的,长夜门不仅亭台楼阁全掌了灯,而且有的弟子手里还举着火把,匆匆往浊清居的方向去。
楚烨叫住一个人,“这位师兄,出什么事了?”
“有人夜闯浊清居,还把慕容师兄打伤了。”那名弟子回答。
一听说慕容诩受伤了,楚烨顾不得别的,脚踩着屋檐,用轻功往浊清居赶去。
浊清居内桌椅翻倒,遍地狼藉,慕容诩躺在榻上,白衣沾了灰,慕容煊正给他诊脉。
“慕容叔叔。”楚烨挤开人进去,“慕容怎么样?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夜闯长夜门掌门的居所?”
慕容诩被打断了一条胳膊,要不是慕容煊来得及时,一条腿恐怕也得被卸掉。
他睁开眼睛,疲惫道:“来人下手阴狠,处处杀招,我却看不出他的路数流派。不过——他是冲着商绝图的钥匙来的,他也亲口承认了,商绝图就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