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轩左手边就坐着萧平益,看他一坐下来,就让人倒了酒,“刘将军,你今日做了新郎官,梳笼佳人,恭喜呀!”刘轩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但是喝喜酒嘛,怎么能推辞呢,“好,我喝。”“你们还不快点给新郎官敬酒!”萧平益看向那些美人花。于是这些个青春靓丽的女郎,一个个扭着腰,拿手帕微微捂着嘴,带着满身的馨香,来给刘轩敬酒。刘轩还能怎么办,来者不拒呗!“最后一杯了吧?”他微眯着眼看向来人,发现是红芍。红芍敬的酒,更应该喝了!他果断让人给满上,杯子还没碰到唇边,就给袁素问呢劈手夺下。“刘郎,你醉了,不要喝了。”红芍不依,“怎么别人敬的酒能喝,我敬的酒放到不能喝了?”刘轩拿过袁素问的酒杯,声音含糊着,“喝,肯定得喝,要不是没有红芍姑娘帮忙,我们哪有今天……”“好酒量,刘将军果然豪爽啊!”刘轩隐约听得到是萧平益在说话,但是根本抬不起头来看他,头好重啊。“砰!”他一头栽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省。刘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嗓子眼里也冒着火,脸颊滚烫,哪哪都不舒服。“轩哥哥,你醒了!”袁素问撩开纱帐,一双眼满是关切地望着他。他这时已经换了一件衣裳,披着一件银鼠的皮袄子,散着头发,面容很素净柔和。刘轩心里突然觉得很孤独,很冷,想要搂住些什么来填补。他伸出手,袁素问立刻会意,紧紧握住他的手,在床边坐了下来。他偏过头向外间屋子喊了一声:“药煎好了没?”丫鬟在屋外应道:“就好了。”刘轩仄仄地靠在他身上,声音沙哑,“什么药?”“你喝醉后,就全身发起热来,刚找大夫来看过了,开了一副药,大夫说吃几日就好了。还有你肩上的伤,也要日日更换伤药。”刘轩心想,可能是之前一直有萧平益这把剑在头顶悬着,他只能撑着应付,现在这把剑去了,心里一放松,身体也跟着倒了下来。“素问,成婚的事,你不要当真。”刘轩以己度人,觉得他应该是不想承认这样一场荒唐的婚事的。袁素问眨了眨眼睛,瞧着他,又很快移开了视线。刘轩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隐约从他的表情里感觉到一点生气的情绪。他这话说错了吗?丫鬟把药端过来,刘轩闻着那味就觉得苦,但是袁素问搁这看着呢,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怕喝药吧。于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把药全灌嘴里,咽了下去。“苦么?”“不苦。”刘轩只觉得舌头发碱,胃里一阵翻涌,有点想吐。袁素问把空碗递给丫鬟,看她走了,这才将脸靠近刘轩——干什么?刘轩心知肚明地闭上了眼睛。嘴唇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舌尖尝到一点甜味,像是蜂蜜……中药的苦味彻底被一股清甜掩盖。“还苦么?”睁开眼,袁素问向他微微一笑。“你吃了蜂蜜?”刘轩只觉得这味道甜进了心里。“是蜜饯。”袁素问开始解身上的外衣,搭在床边的架子上。桌上的烛火突然跳了一下,刘轩这才注意到屋里点的是龙凤红烛,已经燃了一半。“这蜡烛要燃到天明,离天亮还要一会,先睡吧。”袁素问看他看着蜡烛,解释说。刘轩是睡在外侧的,袁素问从他身上爬过去,钻进了被窝里。不是之前两人睡一张床盖两床被子的那种,是睡一张床进一个被窝。刘轩这时才生出一种他和袁素问已经成亲了的真实感。不对,还是有点魔幻。他决定再睡一觉,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时,袁素问却把身子靠了过来,嘴唇凑在他耳边,轻声唤道:“相公——”刘轩身子一麻,通了电一样,从头顶一直麻到脚底。他僵硬地转过头,借着火光打量这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你喊我什么?”袁素问微微抿了下嘴,脸颊也红得厉害,“我当真了。”“……?”“成亲的事情,我当真了。”他一头栽进刘轩的怀里,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轩哥哥,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洗衣做饭,刺绣缝衣,我都会,就算……你要造反,我也跟着!除了……”他声音低了下去,“我不能跟女人一样,为你生孩子。”生孩子,这想得有点多吧?他又没有穿生子文里。刘轩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反正很复杂。最主要的情绪是心酸,替袁素问感到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