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从?陶桃手里接过陶罐递给冬仙,说:“这是番薯淀粉,炒肉片的时候撒点这个抓一抓,炒出来的肉嫩的很。”
冬仙揭开盖子看一眼,这不跟面粉一样嘛,她把罐子放食柜里。
屋外,陶青松牵着两头大青牛送去他们陵里养牛的地方,他家没有牛棚,秋天的时候,牛还能拴在树下,这冰天雪地,牛在外面冻一夜,明天就能吃炖牛肉了。
陶青柏兄弟俩回去换鞋,陶父交代?他们把家儿老小都喊来吃鹿肉。
陶母端盆开水过来,邬常安把麂鹿塞盆里烫一烫,皮下的血和脂肪化冻,皮就好剥了,沿着脖子划一圈,再沿着肚腹划一道,三两下就把皮拽下来了。
“冬天的鹿毛深,皮子好。”陶母说。
“是的,我打?算用这个皮和黄貂皮给陶椿做双冬靴。”邬常安从?麂鹿的脐下掏出冻硬实的香囊,继续说:“她从?山外带上来的两双冬靴都是短的,院子里的雪要?是不铲,她连门都出不了。”
陶母打?量一下女婿,她旁敲侧击问:“我一到?冬天脚就是冰的,你爹要?是不在家,我睡到?天亮脚都还是冷的,捂不热,也不晓得二丫头有没有遗传我这个毛病。”
邬常安回忆一下,说:“没有,她的脚是暖和的。”
陶母笑了,唯一一件操心的事也没了。
陶桃跑出来,问:“爹,啥时候能开饭啊?”
“你哥他们回来了就开饭。”陶父说,“姑爷,我们待会儿先吃饭,吃了饭再炖鹿肉,冬天夜长,我们夜里多补一顿饭。”
“行。”邬常安把鹿的内脏都掏出来了,他把麂鹿递过去,“爹,你把肉拎屋
里剁成块儿,等我们吃完晚饭,肉也解冻了。”
灶房里,陶椿缓过劲了,见陶父拎着鹿肉进来,她起身说:“我来吧,我在山外看我姨母做过鹿肉。大嫂,三妹,你们吃过鹿肉吗?”
陶桃摇头。
“我小时候吃过一次。”冬仙说,“味道我已经忘了,只记得鹿肉好吃。”
“今晚一鹿三吃,有笋干吗?”陶椿问,“冬天没鲜笋,只能用干笋将就一下。”
“有,我去拿。”冬仙说。
“咦?春涧呢?睡着了?”陶椿想起来她来好一会儿了,一直没听见孩子的声音。
“在我娘家,她睡觉早,我想着今晚要?热闹一阵,就叫她大舅把她抱走了。”冬仙说。
陶椿心想她大嫂的娘家人也挺好,她砍一块儿三四斤的鹿肉递给陶桃,“拿给娘,让她把肉埋雪缸里,明天让大嫂拿回去给她爹娘尝尝。”
陶桃笑一下,她拎着鹿肉出门大声喊:“娘,你人呢?我二姐剁了块儿鹿肉,让我大嫂拿回去给她爹娘吃,你先把肉埋雪缸里冻着。”
“哎呀,不用给,今晚人多,都炖了吧。”冬仙从?仓房里出来,她心里挺感?动,二姑子拿回来的肉还让她给她娘家人送一块。
“待会儿还要?吃晚饭,肚子饱了,吃不了多少鹿肉。”陶母心想陶父把他小弟一家都喊来了,干脆再多喊点人,说:“把黄貂肉也炖了,等肉炖好了,叫青松把他丈人一家叫来,老二一家也过来,正好叫姑爷认认人,都是一家子亲戚。”
“行,那就依娘说的。”邬常安没意见。
冬仙也没意见。
事就这样定了。
正巧陶青柏一家过来了,他家五个人,老两口?,青柏和他媳妇,再一个就是青竹。
“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了,侄女婿,你进屋吃饭,我来收拾这东西。”陶小婶说。
邬常安还没说话,陶母先应下了,“别跟你小婶客气,你们在路上饿了一天,先来吃饭。”
说罢,陶母又说:“小弟,你往你二哥家走一趟,叫他们一家来吃鹿肉和貂肉,免得喊晚了,他们一家睡下了。”
“多大的鹿?喊这么多人?”陶小叔嘀咕一句。
“叫你去你就去,又不是你请客。哪来那么多话。”陶青柏训父。
其他人当没听见,陶父招呼女婿进屋,陶母拉侄媳妇进屋说话。
“这是青柏的媳妇,二丫头,你喊蝶嫂子。”陶母进屋说。
“我之前见过嫂子。”陶椿说,她从?挤在门口?的人头里挑出一个,说:“这是我男人,叫邬常安,在家行三,喊他老三就行。”
邬常安喜得大牙都要?笑出来了,先是叫他常安,又是一口?一个我男人,陪媳妇回娘家就是好啊。
“吃饭了,不说了,我去摆桌子。”陶父说,“你们准备端菜盛汤。”
陶椿把鹿肉也分割得差不多了,她舀两瓢热水出去洗手,邬老三凑过来摸她手,挨了她一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