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斯大奇:“簧轮枪是什么?我第一次听说。”
“没听说过正常,簧轮枪是北面新明的一种枪,用一种机括代替火绳点火。传到海蓝没几天,现在还是个稀罕玩意,我也没有。”菲尔德中校试图用手指蘸着酒在桌面上画出示意图,但失败了:“有实物的话你看一眼就能懂了。”
研究了半天,最后确定了两个调查方向,一个是去查最近海蓝6军施法者的失踪和死亡情况;另一个则是从码头工人身上入手,调查那些伪装成搬运工人的刺客。
另外还有两条菲尔德没抱什么希望的线索:刺客掉进海里的剑和枪;以及可能帮助刺客处理了马车的车夫兄弟会。
虽然还没有什么真正的进展,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头绪,也算是可喜可贺。
莫里茨少校的病假被菲尔德取消了,中校的原话是:“再继续休假你早晚要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还是滚回总部值班吧。”
怀揣着少校给的十枚钢锥,外加一块靶盘,温特斯回了家兴冲冲地就要开始练习飞矢术。
按照莫里茨少校的说法,靶盘先挂在十步以外,在保证威力的前提下,什么时候能够使用十次飞矢术命中银币八次以上,再把靶盘推远五步,逐渐增加距离。
但他想起了自己还要去本威家拜访,便又把训练器材都收了起来。带着玛丽塔嬷嬷买好的面粉和肉作为礼物,骑马直奔本威努托家而去。
还在幼年学校时,温特斯经常会去本威家吃“码头饭”。码头饭顾名思义就是码头工人们吃的伙食,重油重盐——后来糖便宜了又开始重糖。一般人吃不惯,但工人们吃这种饭才有力气干活。
温特斯特别喜欢这种重油重盐重糖的伙食,但珂莎一般不会做这类食物,也不许温特斯多吃。所以温特斯都是偷偷去本威家解馋,而本威的妈妈也从来不介意给温特斯多摆一个盘子。
本威努托家住的地方离码头不算远,但比起繁华的码头,码头工人家的街区就没有那么漂亮了。整片整片低矮的木房连在一起,煤渣铺成的土路每逢下雨就泥泞不堪。
本威全家二十二口人——如果温特斯去联省这几年他家没再添人口的话——就住在两间挨在一起的小房子里。原本独立的两间房子打通了墙壁,孩子们日渐长大,原本房子后面的小院子都被改建成了棚屋,还在平房的房顶上又加盖了一层阁楼。
本威的长辈都是瓦恩人,三十几年前为躲避战乱逃到海蓝。瓦恩人的家族观念普遍很强,他们兴旺时喜欢聚在一起,而当他们不走运时则会抱得更紧。
这很难说是因为某种强烈的手足之情,而是从艰苦的日子中得到宝贵教训,一个家族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团结一致。
所以本威的一家人不仅仅是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还有他的堂表叔伯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人住在两间房子里虽然很拥挤,但也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但高高兴兴地骑着强运来到本威家的温特斯却吃惊的现,本威家现在人去屋空,原本热热闹闹的房子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搬家了?”温特斯傻眼了,他想:“不会呀,本威明明说过他没搬家。”
两间房子的门都挂着锁,透过门板上的缝隙往里看,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温特斯敲响了本威邻居家的门,一个老头子打开了一条门缝,警惕地盯着温特斯。“老先生,请问隔壁的人家去哪了?”
老头子看了看温特斯的佩刀,又看了看温特斯的靴子,沙哑着嗓子说:“我什么不知道,你也别问我。”
这时候温特斯只换回了军靴,没把军服换回来,身上还穿着去潜民街那套衣服呢。他心想:难不成这老爷子把我当坏人了?
老头子说完话就要关门,温特斯急忙一伸脚把门卡住,解释道:“我是本威努托的朋友。”
“朋友?你拿我当什么老蠢货吗?”老头子讥讽地说:“本威怎么可能有你们这些穿军靴的朋友。”
一根棍子从门缝里捅了出来,温特斯后退躲了一步,老头子趁机关上了门。任凭温特斯怎么敲也再不肯打开。
街上的气氛也开始生了变化,温特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两排房屋间的渣土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女主人们纷纷关紧了门窗,把在街上玩的小孩子赶回了家里。
温特斯能感受到正有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在木窗后面盯着自己。
他又敲了敲另一户邻居的门,敲门声在房屋走廊里回荡。没人开门,但温特斯敢肯定门口肯定有人。
他对着门缝轻声问:“我是本威努托6军幼年学校时的同学,能劳烦您告诉我他家出了什么变故吗?我会尽全力帮助他。”
还是没人作答。
“那劳烦您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本威吧。”温特斯把带来的肉和面粉放到了邻居家门口,跨上强运转身回家。
“本威家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也可能是在躲着什么人。”温特斯心里思考着:“看这些邻居的态度本威应该没有出事,那老头说‘你们’、‘穿军靴的’?难道是有军人在找本威麻烦?或许可以拜托那个潜民街里的瘸子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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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幻肢痛从地上捡起了练习用的钢锥,温特斯经过自我测试,得出了结论:使用这种重量的钢锥自己全力以赴只能够使用十二次飞矢术,之后射的钢锥威力会衰减的很厉害。
竭尽全力、不考虑威力的话,他能够使用二十九次飞矢术。再想要继续,幻肢痛就会强烈到让温特斯无法进入施法状态。
这大概就是莫里茨少校说的极限状态了。
不过温特斯现胜利兵工厂那场大火之后,他的加类法术水平比起以前似乎有了一点进步。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