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手段抓住了所有见习军官的注意力,这名校官得意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都睡醒了吗?其实我刚才也快睡着了。”这名校官的声音冷静通透,但却远普通人说话时的音量,礼堂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显然又是扩音术的效果。
温特斯自忖把声音放大并不难,难在能够维持如此平稳。因为对于施法者而言,使用法术不是按下一处按钮,就能得到某种效果这么简单。
施法者使用法术的过程更接近肌肉力,像莫里茨少校那一暴音术是在一瞬间尽可能多地释放魔力,就像使出全身力气挥出一拳,追求的是爆力。
而这名校官则是通过扩音术把音量控制的极其平稳,一边说话一边使用法术,就像是在一面走钢丝一面诗朗诵。普通军官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对于施法者而言这简直是在赤裸裸地炫技。
温特斯对这名施法者前辈来了兴趣。
这名校官继续冷淡地说道:“我不想耽误大家时间,所以我没准备稿子,我要说的东西也很少。”
这位施法者用一只手扫过了小礼堂中所有的见习军官:“你们毕业于这片大6第一所军事院校,前面那几位都称赞你们是6军里前途最远大、最光明的年轻人?”
“前途最远大、最光明的年轻人?”校官冷哼了一声,提高了音量:“在哪?我怎么没看到?这座礼堂所有的现役军官都是你们的前辈校友,你们最好也不过是成为我们!
成为一个一张口就让你们睡得像死猪一样的6军官僚,算什么最有前途和未来?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从你们现在的位置一路走过来,所以我以一个前辈的身份给你们两点建议。”
这突如其来的贬低让台下所有准尉们精神一凛,很多时候溢美之词确实不如尖锐的批评更能吸引注意力。
校官竖起了一根手指:“第一点,这里每一个人都把自己部门的工作吹的天花乱坠,告诉你们,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只是见习军官,在未来的一年里,你们只会干一点鸡零狗碎的杂活!抄抄报告,换换墨水,就这么多。”
温特斯和巴德苦笑着对视一眼,这中校把所有准尉的脸打得啪啪响。
紧接着他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点,虽然你们只负责干杂活,但你们是在这片大6中最强大的暴力机关中干杂活!
听好!你们将能够近距离观摩维内塔6军权力中枢是如何运转和决策,这是杂牌班出身的军官拿命也换不来的机会!如果如此靠近权力还不能让你们兴奋,那你们就不配当军官,趁早脱了这身制服滚蛋!
走吧!解散吧!去给校官们和将军们跑腿吧!但要是将军夫人派人来问将军晚上的日程,就说他要开会,懂了吗?我的话说完了!就这样,散会!”
准尉们哄堂大笑,小礼堂中响起了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这人是谁?哪个部门老大?”温特斯一面用力鼓掌,一面询问巴德。
巴德把笔记本往前翻了一页:“菲尔德·德拉姆斯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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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些时候,晚饭时。珂莎小姨和伊丽莎白表妹正在厨房忙活,安托尼奥和温特斯在布置餐桌。
大小将军闻着味道在厨房门口叫嚷着不肯离开,又进不去,只能趴在门口舔舔毛过过干瘾。
“今天下午的会开的如何?你想要去谁那里见习?”安托尼奥一面分餐具一面问温特斯。
每年回到维内塔的准尉们都会开上这么一场会,目的是让初出校门的见习军官们了解维内塔6军最基本的架构,再由准尉们自行选择去哪个部门见习。
虽然理论上是自愿选择,但如果某个部门申请人数过多时,就会由该部门挑几名见习军官,其他申请者则会被分流到那些没人申请的部门,维持见习军官大致均匀地分配给6军各部门。
“我想去菲尔德中校那里。”温特斯一面摆碟子,一面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确实是被这位中校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菲尔德·德拉姆斯?”安托尼奥略微诧异。
温特斯点了点头:“是的。”
安托尼奥被这个名字惹笑了,他欢乐地说:“那可是有名的刺头,齐奥天天嚷嚷着要把他扔到战史处去。如果他不是施法者,早被送到海外了。”
“可能是吧。”听着姨父调侃可能会成为自己上级的中校,温特斯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听着为妙,他说挠了挠头说道:“我就是觉得菲尔德中校说话比较真诚。”
“什么都敢说,可不是真诚是什么?”安托尼奥语气中并无贬义,他只是觉得这事很有意思。
两人摆完餐具,便干坐着等着菜端上来。
安托尼奥开了瓶酒,不过温特斯自从见识过莫里茨少校的情况之后,对酒类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只是喝水。
温特斯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会上中校的表现,说:“其实我也不一定能去成,菲尔德中校今天很受欢迎,我想申请去他那里的人肯定不少。”
“那你想去吗?”安托尼奥呷了一口酒,淡淡地问外甥。
温特斯连连点头:“当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