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
“那你懂体液理论吗?”
“不懂。”
老医生勃然大怒:“那你想干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还让我给你解释?”
温特斯也很气:“你拿着刀要割少校的手腕,我绝不答应!”
“你懂什么?”老医生指着温特斯鼻子痛斥:“这位先生溺水之后喝了太多盐水,体液失衡,毒血淤积在他的肝脏中,肝脏和右臂互为表里,要在他右臂放出毒血才行!”
“我只听说过战场上的士兵失血阵亡,没听说过放血还能救人!”
“一派胡言,你从哪里学的医术,竟敢在我面前放肆?”老头吹胡子瞪眼睛。
温特斯冷冷地回答:“6军军官学院!”
“6军军官学院不是教杀人吗?也配教医术?”
“军校不教医术,但我在卫生课上学到一点,如果有伤口流血要想办法止住,可没人教过我明明没有外伤还要主动放血!”
“外伤失血和内毒淤积能等同视之吗?”
“我不管!少校现在很虚弱,我绝对不能同意你给他放血。难道你就只有放血疗法吗?”温特斯也懒得和这个医生辩论,一口咬死不允许给少校放血。温特斯的一切医疗知识都来自于军校的卫生课程,而军校的卫生课程来自于在主权战争中的实践经验总结。
老头快被温特斯气到脑卒中了,他愤愤不平地大吼:“你不让我给他放血,我还不给他治病了呢!如果这位先生病情恶化,那就是你的责任!别来找我!”
说完,他从温特斯手里抢回了自己的刀子,扔进了自己的药箱里,把木箱狠狠摔上,怒气冲冲地走了。
他的助手恨恨地扫视了一圈牢房,也怏怏跟着老头走了。
温特斯把医生怼走了,其实也有点心虚,不过他认为自己这次没错。
他和坐在地上注视他的同学们无奈地说:“放血也能叫治病方法吗?那样真的会把少校害死。”
“好!”安德烈大声喝彩,使劲鼓起掌来:“我早看这装模做样的老东西不顺眼了!”其他人也跟着他拍了拍手,牢房里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温特斯感激地对安德烈点了点头,现在他现了安德烈性格的某种可爱之处。这哥们没什么是非观,或者说这哥们的是非观就是五个字:维护自己人。自己人都是对的,敌人都是错的。少校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他只看见医生和温特斯似乎吵了起来,医生助理还被其他准尉按在了地上,然后医生甩手就走了。
他拿起羽毛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递给了温特斯:生什么事情了?
温特斯苦笑一下,在纸上写下:刚才那个医生说您血液中的毒素淤积在肝脏,要给您在胳膊上放血,我不答应,他就走了。
少校看罢,点了点头,在纸上写道:很正常,世人并不认同我们的医疗经验,觉得我们只是一群刽子手,但我们只是在实践中总结规律罢了。谢谢你,你不让他使用放血疗法是对的。
得到了少校的谅解,让温特斯安下了心,实际上他最怕少校本人支持放血疗法,那自己急着跑出来阻止医生可就变成一场闹剧了。
温特斯突然想起少校似乎至今还没好好吃过饭,于是写:您想吃东西吗?
少校摇了摇头,他没什么胃口。现在的少校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睡眠状态,迫切想知道新消息,他拿起笔写道:海关现在有什么新动向吗?
温特斯回复:目前还没有,但是态度已经软化了很多。
看着莫里茨少校变得略微凹进去的脸颊,温特斯突然想起自己在码头上喊少校瞄准对方的头部,结果少校还是冲着对方胸甲猛打的场面,现在想来实在是喜感。
于是温特斯笑着在纸上写:您当时要是瞄着那几个刺客的脑袋打,现在就是海关给咱们奖章了。
少校用飞矢术射出的银币和盔甲撞击时,温特斯听到了令人牙酸的金属形变声,刺客甚至被打得连连后退抵消冲力。
此等威力,不弱于一百磅以上硬弓射出去的箭矢。刺客没戴头盔,只要被命中头部,绝对活不成。
莫里茨少校无奈苦笑着写道:手抖,打不准,所以才瞄着躯干打。
温特斯初看还不明白少校说的是何意,但他回忆起自己下船前少校的状态,马上就懂了。
以温特斯现在对魔法的认知水平,飞矢术就是把物体在自己的施法范围内尽可能的加,本质上就是用“第三只手”扔飞镖,准头全靠“手感”。
少校释放飞矢术的施法材料是他平时一直把玩的银币,温特斯推测少校之所以手上一直在玩硬币戏法,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保持飞矢术的感觉。
然而在贼鸥号上的最后几天,少校因为酒精成瘾戒断症状导致双手都在不受控制地抖。连硬币戏法都玩不成了,就更别想指望飞矢术还能有什么准头。
安托万-洛朗将军认为施法者不应该使用任何成瘾物,成瘾物会毁掉施法者宝贵的法术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