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陈礼延说,“好吃吗?”
彭予枫已经在贝果上咬了一口,那地方变成一个弯弯的缺口。他吞下食物,露出震惊的神色,说:“你会做饭吗?”
“只会一点简单的,但也不经常做。”陈礼延说。
彭予枫捧着咖啡,再次默不作声地品尝。他发现,陈礼延帮他加了很多糖,很多很多。
专门租到彭予枫楼下的陈礼延开始了一段风雨无阻的路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彭予枫每回出门,总是能很“巧”地碰上陈礼延。
陈礼延用实际行动说服彭予枫上他的车——原本要坐四站公交车,现在坐陈礼延的车上班,居然不可思议地多出十分钟的空余。
陈礼延还总能变出各种各样的早饭,除了他自己会做,也有提前点的麦当劳,在外面买的油条和煎饺,还有热好的便利店饭团。
连着两个星期过去,彭予枫给莫名其妙充当司机和早饭投喂人的陈礼延发了微信红包。陈礼延收了,问他:[明天晚上要不要去接你?]
彭予枫:[……]
陈:[我可以顺路。]
彭予枫想,真的是顺路吗?到底哪一天是顺路?不都是特地来送他的吗?
在工位上,彭予枫看着陈礼延给他发来的消息,冰冷的屏幕也被他手心的温度所感染。彭予枫脸颊发烫,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拿上杯子去接水。
晚上,陈礼延果真来接他了。
只不过彭予枫临走前很不幸地被拉去开一个紧急会议,他给陈礼延发消息:[开会,别来。]
陈礼延没有回复。
焦头烂额的会议持续将近一个小时,彭予枫在夜色下一点点向公司门外走出去。经过以前他和印致远当做汇合地标的雕塑,经过建筑物前挂着“欢迎20XX届新同学”的横幅标语。那个潮热如梦境一般的八月渐渐褪去,很快又快要到中秋。
彭予枫走到街边,看见陈礼延靠在车边低头抽烟——天还不是很冷,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竖纹衬衫做外搭,头发再次剪短,露出深邃的脸部轮廓,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的脸,照亮他的眼睛。
隔着一条街,彭予枫忽然觉得这一刻的陈礼延仿佛变得内敛许多。当然,他还是很帅,只不过他先前身上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似乎淡去了。
彭予枫暗自打量他,心里难受起来。他知道自己在折磨陈礼延,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他知道自己不能去亲他,不能再坐他的车,吃他买的早餐。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有个人会对他这么好。
彭予枫左右看了看车,最后过街去找陈礼延。
“你忙完了?”陈礼延也发现了他,对他招手。
彭予枫面无表情地说:“让你别来。”
“我顺路。”陈礼延对他扬扬眉毛,“你先上车,我最后一点烟抽完。”
彭予枫点点头,绕到另一边上车,心想,为什么陈礼延不是gay?如果他一开始就是,那该多好。那他会不会……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坐在车里,外面忽明忽暗的光线闪过彭予枫的眼前。他看见陈礼延落在位置上的烟盒,一包空掉的利群,彭予枫没有抽过。
片刻后,陈礼延坐进来,彭予枫闻到很熟悉的薄荷糖味道。陈礼延对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不是很熟悉,还在看导航。彭予枫看了一会儿窗外,问道:“你租到我家楼下要……干什么?”
“追你啊。”陈礼延头也不抬,很坦然地说。
彭予枫虽然知道答案,但亲耳听见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
他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装作恶狠狠地说:“我跟你说过……”
“嗯,你不和直男谈恋爱。”陈礼延很冷静,“但我想试试看,试试看又不会少块肉。何况……”
“何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