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涂晓峰在宾馆抱走沉莹后,我就知道我和涂晓峰的关系彻底完了。
我知道自己的不坚定,给了别人把柄,让我无话可说。我已经沦丧了,我知道我如果压抑不住心底的邪念,会朝着堕落的深渊不可遏制地栽下去。
心底残存的良知让我挣扎着想挽救自己。我要断了自己所有放荡的路,为了别人,更为了我自己。
我想起了女少校和我第二次在床上的表情,当时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感激我的神色,并且主动低头和我舌吻,这说明她喜欢我。当然,在她知道是我后,她那羞愧难当的表情也使我觉得她还不是不可救药的荡妇。凭着这两点,我决定冒险赌一把。
在雪地帮忙的那一天,我要了林雨昕的手机号,我新买了个电话卡,发短信告诉女少校一切,从一年多前的那场婚礼上,就是阴谋。和涂晓峰以后打算开发女少校做交易的阴谋。
发完十几条短信后,我扔了电话卡。女少校不会知道是我发的短信。
我知道的结果是,女少校事后不久和涂晓峰闹翻了,两人彻底分手了。
我从林雨昕在汽车上不愿意和我说话就可以看出,她对我有些不信任。毕竟我还是涂晓峰的生意伙伴,也曾和涂晓峰一起祸害过她。虽然我是被迫的,但林雨昕能知道吗?即使她猜到是我通风报信,但她考虑到自己那些令人不堪回首的淫乱过去,出于自尊和护面子,她也不会主动向我说出事情的真相。
现在她能主动向我道谢,并且还略微挑明了一下,就表明她知道是我帮忙。以她高傲自尊的个性,这样做已经是很难得了,我应该知足,不是吗?
因此不知是出于惊喜还是感激,我顺口回了她一句:“我也应该谢谢你!”
林雨昕望着我怔了一下,但立刻她的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说实话,她的笑靥如花,确实美艳动人,令我盯着她的脸痴痴地呆看了足有几十秒,直到她低下头,我才感觉出自己的失态。
为了遮掩我的尴尬,我红着脸抢先下了车,殷勤的为她打开副驾驶门。林雨昕急忙撑开伞,也为我遮住了一半身体。她的眼睛这时不再冷漠,而是流露出几分感激的神色。
林雨昕真诚地对我说道:“赵建新,你赶快上车吧,我也很感谢你今晚给我的帮忙……”她停顿了一下,抬起头认真地盯着我,明亮的眼睛在社区街灯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
“赵建新……,再见!”
她打着伞,看着我上了车,才挥手向我道别。
我缓缓地启动汽车,看见林雨昕站到她家的单元防盗门前,一手打着伞,一手在她的包里摸索着什么。我望着她修长窈窕的背影,心中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生出几分失落感:这样一个美丽聪慧的女性,和我短暂接触几回后,就不会和我再有往来了。因为我明白她所说的“再见”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不要再见。她要回归她的家庭和丈夫,希望忘却自己的荒唐过往。我作为那段经历的一个见证人,最好远离她,应该为她的回归做出某种牺牲。
如果我放下道德和尊严,情愿和涂晓峰沆瀣一气,可能还会继续享受到林雨昕雪白的肉体和放浪的激情。但那样我会沉沦在肉欲的泥潭中难以自拔,这是我最不甘心的事。因为我还有善良的天性,对美好感情的向往,对幸福生活的追求。为了林雨昕,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忍痛割爱。
我开着车,慢慢地驶出了林雨昕家所在的社区,脑海里还重播着她和我几次相遇的经历,那几分失落感逐渐演变成几分酸楚:美丽的女性都和我无缘,她们一个个从我的生活中淡出,现在就连林雨昕也要和我没有任何瓜葛,难道我真是美女的克星,或者说美女是我的克星吗?
正在我心绪愁闷之际,我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这又是谁如此讨厌,深更半夜还要麻烦我!
我没好气地接起电话,没有看清楚来电就闷声闷气地问道:“喂,谁找我?我正在路上开车呢。”
手机里传出北方女性清脆的口音:“赵建新,是我,林雨昕。”
“哦,是你!怎么,你找我有事吗?”原来是女少校,我的语气立即变得温和起来。
“我的家门钥匙不在我包里,而且家里还没有人,我怀疑钥匙……”她说到最后语声迟疑。
“你别着急,先在你的包里找找。我现在就停车,看看是不是你的钥匙落在我的车里。”美人有难,必当相助。我抬起胳膊看了一下我的手表,已经是晚上11点出头。
我停车在路边,打开车内灯,在副驾驶座位上下仔细寻找,但毫无钥匙的踪迹。
这时,林雨昕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赵建新,找到了没有?”她的语气露出几分焦灼。
“没有啊,你别急,我这就返回去和你一起找。”我压了电话,马上驱车原路返回。好在我没有驶出多远,一小会儿功夫就返了回去,我一眼就看到林雨昕打着伞站在单元门前。我打开车门,赶紧招呼她上车来说话。
“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把家门钥匙包锁在我的汽车里了………钥匙包上有一个小耳勺,我路上开车用它掏了耳朵一下,大概顺手就搁在副驾驶座上了。家里现在没人……,我爱人领着大四的学生去上海实习……”
此时已是半夜11点多,雨还在不停地下,现在返回头去找钥匙包,那可要费时费力了。
我问她道:“你准备怎么办?是去你的车里找钥匙包,还是现在就去你的婆婆家?你来做决定,我一定尽力帮忙。”
“我本来应该今天上午返回这里,但部队今天有紧急任务,忙了一天,所以我晚上才冒雨往回赶。原以为婆婆会在家里等着我,没想到婆婆下午就回了他们家,但她没有打电话通知我,是我刚才打电话问了婆婆才知道。现在我只有回婆婆家了,但婆婆住在城外的郊区……”林雨昕有些期期艾艾地向我解释道。
“那好,我现在送你去。”我在林雨昕的指点下,冒雨在绍兴城内宾士。
这回林雨昕少了拘谨,开始和我话多了起来,车里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闷。
“真是很不好意思,建新,这样的天气还麻烦你。”她又开始和我客套,但对我的称呼从“赵建新”变成了“建新”。
“这就对了,我记得上次在雪天那次,你就称呼我建新。说来也有趣,上次是下雪天,这次是下雨天,而你的QQ昵称和名字里面,有一个雪字,还有一个雨字,正好和天气对应上了。”我没话找话道。
“呵呵,还真是的,你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其实我的乳名就叫小雪。”她微笑着说道,绽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