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不赶快把衬衫脱……”林雨昕才说了多半句,就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急忙停住不说。沉吟了一会儿,她又表情尴尬地解释道:“我是说……是说穿着湿衣服,这么晚你会着凉的……”
我怕她感到难为情,就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没关系的,我这样穿习惯了。”
大概林雨昕听了着实有些不解,她脱口而出道:“什么,你习惯穿湿衣服?”但她马上就意识到这是我的托词,就又红着脸轻声说道:“你这人可是真有意思!如果你感觉不舒服,还是……脱了吧。我们部队的人,男女混杂,没那么多讲究。”
“没关系,我感觉这样还行……阿嚏!”我本想坚持我的意见,但马上就不争气地打了一个喷嚏,这下轮到我尴尬了。
林雨昕看到我的窘状,捂住嘴吃吃地笑了起来,“我看你还是脱了它吧,不要硬充好汉了,感冒了可不是年闹着玩的。”
我红着脸在座位上把湿衬衫脱了下来,好在上身还有一件贴身的内衣遮丑。女少校大概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扭头直勾勾地望着车外无边无际的雨幕,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我打开车内灯,和林雨昕拿着地图商量了一下线路,大致清楚了地图上的指示,就调转车头,往郊外开去。
我们之间又没了言语,车厢内一时有些沉闷冷清。
我们走对了线路,穿越了铁道线,不多时就行进在郊外坑坑洼洼的柏油路上。这时外面的雨还是越下越大,道路上奔淌着滚滚的浊流。
“这么大的积水,我看到路上有好几个积水点,你要当心……”女少校自言自语道。
我扭头安慰她道:“我的车底盘高,应该没问题。”
“小心前面有坑!”林雨昕忽然惊呼道。
我一扭头,感觉汽车猛地跳跃了一下,我把握不住方向盘,汽车直接窜出了公路,经过一阵颠簸,一头扎到路边的黑暗里。
幸好我们都系着安全带,尤是如此,我的头还是磕在车顶篷上,磕得我眼冒金星,两眼发黑。我缓了一下神,急忙回头看林雨昕,发现她的帽子已经不见了,人在捂着头,但没有听到她哼出一声。
“雨昕,你怎么样了,磕在哪里了,严重不严重?”我慌乱起来。
“我……我没事,你怎么样?”她反而关心起我来。
“我没事。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大意,让你遭罪了。”我忙不迭地向她道歉。
“不要这么说,你是为帮我才出了这意外,应该我向你道歉才是。”林雨昕十分通情达理,听了她的话,我心里略微感觉好受些。
我试着倒车、进车好半天,但车子却原地不动。我熄了火,拿出手电、打着伞下车一看,才发现车子陷在一个大坑中,看样子没有其他车的拖拽,我的车是出不来了。
我一看手表,现在已经将近半夜一点钟,这时候根本找不到什么人前来帮忙。坑里还淤积着雨水,眼看着快要没过汽车的脚踏板。我打着手电筒从汽车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塑胶水桶,不顾泥泞和雨水,站在坑里忙着往外舀水。
林雨昕在车里看到我这样子,打开车门也要下来帮忙,被我制止了。
好在这个大坑的坑沿比较高,四周的雨水灌不进来。这时候,下了多半晚上的大雨也开始淅淅沥沥起来,否则我的舀水就是白费力气、徒劳无功。我舀了7、8分钟积水,发现还有点效果,就一鼓作气继续往外舀水,身上的衣裤也被雨水彻底淋湿了。
“建新,你歇一会儿,我来帮你舀水吧。”林雨昕还是想出来帮忙。
“不用了,这下已经差不多了,不需要再舀了。”我放回水桶,浑身湿漉漉地重新钻入驾驶室。
“你这下可惨了,浑身都是水啦。都是因为我,害得你成了这个样子。”林雨昕满怀歉意地看着我。
林雨昕的话提醒了我,我迟疑地说道:“没关系,我的后备箱里放着我的旅行箱,那里面有我替换的内衣和衣服。只是……”
“只是什么?如果有,那你赶快取出来换上啊。想想穿着一身湿透了的衣服坐在这里,我替你都感到浑身难受。你可以在后座上换衣服,我保证不偷看还不成吗?”林雨昕大概是为了免除彼此的尴尬,开了一个小玩笑来掩饰。
我再次下了车,打开汽车后备箱,取出了我的旅行箱,然后坐到汽车后座上开始替换自己全身湿漉漉的衣服
在换衣服的时候,我还偷眼瞅了一下女少校,发现她正襟危坐在副驾驶位,头也不回地紧盯着车外黑黝黝的前方,她可真是守信用。
换完了乾爽的衣物,我感觉全身都舒坦。我用毛巾擦抹了被我弄湿的前后座椅后,就又坐回到驾驶位上和林雨昕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雨昕,车现在是出不了这个水坑,只能等天亮了再说。如果你现在就想去婆婆家,我可以步行送你,你看怎么样?”
“唉,不用了,感觉这里应该离婆婆家还有好长一段路程。深更半夜地赶过去也很晚了,我不想惊动上了年纪的公公婆婆。再说现在还下着雨,我们不行就在车里呆一晚上,等天亮后再说吧。”林雨昕叹了一口气说道。
林雨昕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某种暗示,还是一种无奈。
美艳不可方物的林雨昕愿意和我在车里独处,估计是每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都求之不得的事,也是每一个心理正常的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我需要面对她似有似无的诱惑吗?
“既然你愿意待在车里等待天明,那我们就待在这里吧。”我小心翼翼地说出我的意见。
这时汽车被外面的黑暗笼罩着,为了给她增加点安全感,我将车内灯打开。林雨昕见了没做声,看样子她不反对。然后两人一时各怀心事,都沉默不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