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李府也只有老爷和纪嬷嬷能管得住小姐。。。。。。不,现在是只有纪嬷嬷了。
所幸李沙棠起来后也没闹腾,只是望着窗外盛放的玉兰树出神。
许久后,李沙棠突然问道:“这三天里,有人看望过我吗?”
关月嗫嚅许久,就是没说出话来。
李沙棠了然,便也不为难她,只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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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晚饭时,纪嬷嬷笑吟吟地走过来,告诉李沙棠一个好消息。
“娘娘待会儿来看小姐。”纪嬷嬷说。
李沙棠笑笑,只道:“娘娘有心了。”
纪嬷嬷敏锐地察觉出不对来,却又忙着皇后微服出行的事宜,没空领会这细微的心思。
“小姐还病着,别让她闹出什么事儿来。”
临走时,纪嬷嬷还是不放心,赶忙拉着关月细细叮嘱。
关月严肃地点点头,一直盯着李沙棠,一直盯到眼睛流泪都没发觉小姐有什么动作。
莫非,嬷嬷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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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玉兰香气越发浓郁,李沙棠闻着呛鼻,便叫人关窗。
“阿棠可是不喜玉兰香?”圣后一身便服,此时就像寻常人家的母亲一样,细致温柔地替李沙棠夹着点心。
“试试这道南瓜抹茶栗羊羹,”圣后絮絮说着,柔美的脸庞染着母性的光辉,“甜度适中又爽口,你会喜欢的。”
李沙棠沉默地咬着南瓜抹茶栗羊羹,垂眸看着桌案上的白瓷杯,眸底的光明明灭灭。
圣后又亲自为李沙棠倒了杯茶,亲手递给李沙棠,“喝点茶吧,润润喉,你也三天没说过话了。”
李沙棠抿了口茶,她敛起了眸底的神色,目光看向窗外的玉兰树。
圣后也看向那棵玉兰树,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
玉兰树是圣后最喜欢的树,当年李沙棠进永安时,圣后特地挑了棵树干最粗的玉兰树,种植在李沙棠的院子里。
现今,这棵树越发茂密,甚至可以在秋天开花,足可见李沙棠保护的有多好。
一阵疾风刮过,一朵洁白莹润的玉兰花颤颤巍巍地刮落在地,染上了一地污泥。
圣后忽然开口了,她说:“你外祖很想你,只不过最近不好出来见你。”
“是不好出来见我,还是不想出来见李初雄的孩子?”李沙棠讽笑道。
眼见着李沙棠终于开口了,她这点尖刻,圣后也没放在心上。
“有件事……本宫觉着不能瞒你。”圣后垂眸,修长的指甲敲着瓷杯,发出“咚咚”的躁响。
“你表兄将要定亲了,你那时估摸也解禁了……你有时间,便去瞧瞧吧,顺道送个祝福。”
李怀恒那日说的话犹在耳边,圣后转瞬便撕裂了一切。
李沙棠没太大反应,她只是沉沉地盯着茶杯,目光漠然又悠远,似是割开了几年的光景。
“娘娘真大气。”良久后,李沙棠轻声道。
圣后眸底闪过丝不忍,却还是残忍地说着,“你的委屈本宫看在眼里,本宫会向陛下求情的,你父亲牵连不到你身上。”
李沙棠扯着嘴角,笑道:“所以我也该乖乖听话,以后圈缩在这小院里,让大家都省点事,是吧?”
圣后低头抿了口茶,她掩去了眸底的波澜,只道:“本宫以后会常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