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一贯清朗的嗓音难得涩了几分。
他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只是有点别扭自己往常面对记者时侃侃而谈的那些堪称圆融的话术技巧突然全没了踪影,以至于想了又想,才只能说出这干巴巴的四个字。
是不是有点太敷衍?
余曜试图酝酿出更多的感谢致辞。
但大家显然都没有在意。
“铛铛铛,小余,你还没说呢,到底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秋聆歌自认为在众人中和余曜的关系最好,自然而然地就把胳膊挂到了自家师弟的肩膀上,。那张晒黑了的娃娃脸笑眯眯的。
“等你比完赛,师兄亲自教你练车!我去年刚拿了驾照,知识还都热乎着呢!”
拥有国际驾照的闻鹤洋就扬起下巴笑,“我也可以,余,我的驾照更有用。”
“嘁,”方昶作为在场唯二一个没有驾照的人,一点也不慌,拍着胸脯,“余哥,我们可以一起考驾照!”
谁说要有驾照才能帮忙。
他没有也可以陪考呀!
常方毅好笑摇头,倒也没戳穿自家这个年纪根本不够的小师弟的异想天开,反而拿出了自己的真材实绩。
“我的开车技术,小余你知道的,在首都的早高峰都不怕,我来教你再合适不过。”
秋聆歌眼睛一瞪,不乐意了。
“这么还抢起来了,我可是从单板到冲浪都跟小余一直在一起的,教开车当然也是我这个师兄的活儿!”
方昶站在自家师兄这边:“这事分什么先来后到,常哥一个带俩,我和余哥还能相互照应!”
“我也可以,”闻鹤洋努力地用蹩脚的口语据理力争,“我的驾照是国际的!”
原本和乐融融的小团伙眨眼间就因为谁来教余曜学驾照这个重要问题险些打破了头。
余曜上扬的嘴角都抽了抽。
不是,大家难道都没有想过,他自己其实有可能就会开车?
他拦在了针锋相对的几位队友之间。
“谢谢大家的好意,”少年顿了顿,“不过我早就学会开车了,只是因为年龄原因没有拿到驾照而已。”
余曜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地看向被人群挤在一边的英俊青年,眼也不眨,“二哥曾经让人教过我。”
这话不掺一点水分。
只不过不是让别人,而是他自己亲自教过。
余曜从没有忘记过这段往事,但众人渐起的争执到底还是将这段回忆彻底从记忆长河里打捞出来,蒙上了一层温暖泛黄的底色。
是吧,二哥?
少年用清澈含笑的目光无声询问着。
被挤在人群外的祁望霄就同样温和浅笑地点了下头。
两人对视的目光穿过人群,也穿梭了一切紊乱纷杂的无尽时空。
“好家伙,又被捷足先登了!”
有人低低地吐槽了声。
余曜假装没听见,转移话题,“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如果附近有训练场,我可以开车带大家转两圈。”
正好也试试很久没练的车技,证明一下自己。
余曜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比上车溜几圈更能传达给大家自己对这辆赛车的真实喜爱,当然了,他其实也想委婉地表达一下自己真的不是什么都不会的菜鸡。
扮猪吃老虎是很嚣张。
但被当成猪的滋味多少还是有点憋屈。
余曜其实还有点怀疑自己是因为近几天高强度的比赛带来的好胜心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退,要不然为什么会在这种小事上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