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忍着笑,轻轻抚摸白马的脖子,对上它湿漉漉的清澈眼神,试探道。
“那还叫你橙子糖?”
小白马立刻就抬起前腿长嘶一声,银白的尾巴也在身后开心地不断扫动着。
“看吧,它只认橙子糖这个名字。”费汉秋酸溜溜道,“就像它听口哨就能认出你一样。”
是这样吗?
余曜突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是把橙子糖买下来送到了更广袤自由的马场,但碍于行程,已经很久没来看过,只通过视频偶尔看上几眼,知道它被接来了马术训练中心。
但对于小白马来说,自己却是连名字都不能退让的存在。
想到曾经跟眼前长相性情一模一样的白马,想到它居然知道自己的口哨声,再想到它对名字的执着……
余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弦也被什么重重击中,刹那间又酸又软。
少年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特意带来的糖,剥开糖纸,送到橙子糖嘴边。
“你就是我的橙子糖。”
再不会有第二匹这样的小白马。
福至心灵般的,余曜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确信,橙子糖就是他的橙子糖,哪怕已经转换了时空,这份仿佛与生俱来的亲昵和熟悉感却是做不了假的。
“真好。”
居然还会和你在这个时空再度相遇。
少年看着小白马温和地舔舐着自己掌心的糖果,用另一手温柔地抚摸着马背。
好半晌儿,见橙子糖心满意足地张开嘴巴轻轻啃咬自己的手,就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了白马柔软的皮毛上。
熟悉沉稳的草料和皮革味道扑鼻而来。
余曜亲昵地蹭了蹭,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被什么柔软的填满。
橙子糖也轻轻地用脑袋推挤着自己期盼已久的主人,不住闷哼着。
就像是在说:嗨,老伙计,你终于认出我了!
一人一马的温馨场面仿佛容不得第三个人的插入。
作为第三人的费汉秋叹为观止。
反倒是作为第四人的闻鹤洋此时气得直想甩拐杖。
“橙子糖!”
他高喊一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赶过来,试图把自己朝夕相处的马儿叫到身边。
但小白马显然是喜旧厌新的存在,对这一声喊只是不耐烦地喷了喷鼻。
倒是余曜被惊动后,上下打量来人几眼,才把这个皮肤晒得黝黑,却不掩俊朗面容的少年和号称华国马术少年天才的闻鹤洋对上了号。
闻鹤洋也是走近了才认出这是橙子糖真正的主人。
原本张牙舞爪的气势一下弱了下来。
但还是酸。
这大半年里橙子糖都是自己在带,结果这匹没良心的小白马,原主人一来就不搭理自己了。
可毕竟余曜才是橙子糖真正的主人。
闻鹤洋再想到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橙子糖不能参加奥运,余曜很可能是为此而来,心情一下就跌落谷底。
“余,很抱歉!”
他打小在国外长大,华国话说得还有些磕绊,“但我的伤下半年就会好,我可以带橙子糖去明年的比赛。”
余曜也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
少年点点头,目光还落在自己失而复得的老朋友身上,语气已经雀跃起来,“我想试试你和橙子糖排的节目。”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