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切还要等自己先看看天门山再说。
少年怀抱着期待回房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阵阵敲门声叫起。
余曜自认为自己的生物钟已经够早的了,但叫他的人显然比他平时起得还早,才四点就精神抖擞。
少年打开门,张劲松那张兴奋不已的脸就杵到了面前。
“小余!快去洗把脸,我给你带了篙子粑粑和糖油粑粑,还有米粉,咱们早点吃完了早点上山!”
他自来熟地提起热气腾腾的本地特色美食就往客厅走。
余曜的目光却不由得落在了后面那位眼熟的陌生人脸上,迟疑道。
“这是……平师兄?”
虽然不认识但久仰大名,又是同一个教练,这么叫应该不过分吧。
余曜斟酌着语气,有心想给这位千里迢迢寄来邀请函的师兄留下一个好印象。
平振羽紧皱的眉头一下松开,同时竖起大拇指。
“小余师弟,你好,我很早之前就看过你的比赛了,真的很棒!”
青年眉宇间虽然有长年累月留下的淡淡川字纹,略显忧愁,但这位华国翼装飞行的佼佼者容貌英挺,笑起时还是给人一种略带凌厉的惊艳感。
只不过他的语调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软哝,一下就冲淡了外表的冷淡,变得柔和起来。
嗯,跟唐教一挂的长相,但是比唐教年轻,看上去性格也更好一点。
余曜默默地在心里记了下来,完全不管遥远的异国有人睡梦中都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他把人都让了进来,本来想去敲祁望霄的门,但想想又住了手,自己招待起突如其来的师徒二人。
余曜本来想给他们一人倒杯茶慢慢说。
但张劲松风风火火,一刻都不想浪费,“咱们得赶紧走,想走九十九道弯上山的话,非得早早走不可,那样更安全,时间也充裕!”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余曜只得给祁望霄留了个言,等吃完饭就匆匆跟着一起出门。
平振羽开了车来,余曜为了视野坐上了副驾驶,一眼就看见了位置上贴着的一张小婴儿的照片。
“是我的女儿。”
平振羽眼神一下融化,但很快,就进入到了紧张的开车状态。
余曜也在车子第一个急转时猛地歪了下。
好在他很快就用安全带把自己绑死在座位上。
天门山盘山公路的九十九道弯,即使是开车上去也要分外留神,一不小心就可能连人带车一起摔的粉身碎骨。
张劲松和平振羽都屏气凝神。
余曜错觉车里安静得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注视着车外,入目是一片洁白。
夏天的五点天已经大亮。
但山间的雾气浓重,即使是远光灯也照不透太远,只能看见道路一侧耸立垂直的山石和另一侧雾气里隐隐约约的远处山峦轮廓。
有一种身在此山中,却不识天门真面目的朦胧感。
余曜其实还有点没睡醒。
他昨天坐飞机累了很久,又睡得晚起得早,在入目始终一致的模糊景象和座椅摇晃里渐渐地就升起了点困意,上下眼皮直打架。
要不干脆睡一会?
反正现在到处都是雾也看不清。
少年困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保持清醒。
但这点困意在前面浓雾里突然钻出一道疾驰的人影时瞬间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