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妈妈,一个是哥哥。
痴痴地望了夜空许久,白清夏收回视线,她低下头,在草稿纸上缓缓写下了七个字。
“生日快乐,白清夏。”
看着这锋利而又娟秀的七个字,白清夏抿嘴一笑,朝纸面轻轻吹了口气,仿佛上面立着一根蜡烛,但很快,笑容便随着一声叹息而缓缓淡去。
白清夏呆了几秒钟,回过神来后,又迅用黑色水笔将这七个字快划掉,划黑。
她扭头看向空落落的身旁,今天晚自习6远秋又逃了。
少女做了个深呼吸,低下头继续写着今天布置的作业。
到了固定的时间后,她收拾好书包离开了教室,班级里的同学也都习惯了她这个时间点放学,这是双标班主任给的特权。
独自走在夜路上,吹着清冷的夜风,白清夏抬手抹了抹眼角。
她的上一个生日是在医院里过的。
记忆已经模糊了。
她只记得当时,头掉光的妈妈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坐在床上。
女人面容枯槁,瘦骨嶙峋,气色虚弱,但眼神依旧宠溺地看着五岁的女儿,并轻轻地鼓着掌,音色清甜道:“夏夏,生日快乐呀~”
十岁的帅气哥哥捧着小蛋糕走来,放在桌子上,刚下班的爸爸工服还没来得及换,一头土屑,却不影响他动作温柔地在蛋糕上插上蜡烛,点上烛火。
男人用缠满创口贴的手揉着女儿的脑袋:
“许个愿吧,夏夏。”
“我希望……希望妈妈的头明天就能长出来!”
稚嫩的童声响起。
五岁的女孩小小的身子趴在床边,可爱地踮起脚尖,朝妈妈昂着脑袋,天真的笑着。
面容枯槁的女人神色一怔,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哭了。
她眼角盈泪,苍白的嘴唇微张,神情不舍地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哽咽道:“傻孩子,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呀,说出来就不灵了……”
……
白清夏独自走在夜色中。
她双手合十,朝着夜空中的星辰无声地许了一个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愿望。
因为妈妈告诉她,愿望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的确,她的愿望没有成真。
妈妈的头最终还是没有长出来。
等白清夏用攒的压岁钱给妈妈买了一顶假后,妈妈却闭上了眼睛,白清夏还是为妈妈戴上了假,因为她知道妈妈爱漂亮。
绿灯亮起,白清夏穿过望江东路,朝着四季生鲜市的方向走去。
抬头看向市大门的那一刻,她却突然愣住了。
仿佛来到了平行时空似的,整个市漆黑一片,可是市大门却敞开着。
白清夏加快了脚上的度,朝着市门口跑去,她将书包放在收银台上,犹豫地朝里面喊着。
“有人吗?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