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美术生用铅笔的习惯和平常写字不一样是吗。比如说,不喜欢很尖的铅笔头。”
段子书点头。
“那你们是自己削铅笔,还是用机器?”
“是自己削。”段子书回答,“其实现在的削笔器差不多也能达到理想的效果,不过我的老师很顽固,她坚持要我们用美工刀削。”
“这么说,你也很擅长削铅笔了?”
段子书又点点头。
“我一直觉得用小刀削一支没有用过的铅笔很难诶,不觉得木头十分硬吗?”路知遥追问到。
虽然天天住在一起,但路知遥的话并不是那么多。通常的聊天都发生在路知遥正在做什么事的时候,好像只是为手头的活配个背景音乐,专门挑时间闲谈,那是十分奢侈的事。
只有高中生才能在晚饭与自习的空档,相约在无人的空教室,叽叽喳喳一些没营养的闲话。
“习惯了的话,就不觉得难了。”段子书回答。
路知遥递给她铅笔和小刀,段子书很自然地接过来,熟练地削起铅笔。
很快,一支笔削好了。
“看起来真的很容易。”路知遥接过笔和小刀,自己试了试,但十分磕绊。
“小时候我也是自己削铅笔。”她说,“只不过过去了太多年,居然已经忘是怎么弄的了。”
“我不会忘。”
段子书看着手里的铅笔,她想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铅笔、画布、画笔,被涂抹得看不出本身颜色的调色盘,一罐罐颜料,从小排列到大的画笔,刮抹颜料的笔刀。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不说,谁也不知道这是用来画画的。
严格的老师,以及空白的画布。
“你这是画的什么东西?”
“你画这副画是想表达什么呢,我看不到你的情感。”
画什么呢,能画出什么,什么都画不出。
“你根本不适合画画。”
突然,段子书被揽入一个怀抱里。
“我觉得你画得很好。”路知遥说,“好久没有收到过这么可爱的礼物。”
段子书回过神来,不再死盯着那些白纸。
过了一会,她说:“我还需要胶带。”
“嗯?”
“胶带。用来固定纸张。”段子书笨拙地解释到,“画完后把胶带撕下来,露出整齐的白边,比较好看。”
“这样啊。”路知遥笑了。
“好的,我记住了,我会给你买的,还需要其它东西吗?”
段子书想了想,说了一些颜料的品牌,特地挑了那些平价的牌子。
路知遥记下后,没再说什么时候画画,需要练习多久之类的内容。
她知道这种事急不得。
“好了,”她指向旁边的围巾,“试试你的礼物吧。”
路知遥在段子书起身前就拿过了围巾,代替她亲自把围巾围在段子书脖子上。
高中的时候,段子书也有很多条围巾。
乳白色,奶黄色,也有不一样风格的红色格子围巾。
不过,很少有暗淡的冷色系。
段子书的穿衣风格就是这样,变化很多,不过她更偏爱明亮的颜色。毕竟是那么明媚的年纪,喜欢这样的颜色也很正常。
可是,路知遥觉得她分明很适合冷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