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被妖邪抢走的上玄天枢镜……在观主的喉咙之中?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岑青骨正不知所措之际,床前一直被魇气环绕的应流扬忽然抬起头,低喝一声,手中的有刃一刹那爆出刺目的蓝光。
有淡蓝的灵力萦绕在残损的剑身之上,只见应流扬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床铺之上。
他直起身,手指抹去唇角的血,虚空画了一道符,低喝一声,剑上的灵力便将那血符拓出颜色来,直直扣向床上。
应流扬长身玉立,神情肃然,同之前阴郁的丧气模样截然不同,甚至多了几分无情冷厉。
岑青骨不由看愣了。
泛着蓝光的符咒像是一张大网,随着应流扬的每一声喝念开始收束,直至黑气彻底消散,床上的人也没了生息。
子清哭叫起来:“师父……师父?!我师父呢?我师父呢?!”
与此同时,从床铺里面,忽然滚落下来一尊神像。
借着微弱的月光,岑青骨看见那尊神像半披衣袍,露出背部贲张的肌肉和纵横无数的刀疤。
可双手却反过来合十,似乎是在倒拜,看起来诡异至极。
“这……这是什么?”岑青骨不由道。
应流扬却不管不顾,他除魔过后便大笑起来,口中尽是鲜血,应流扬持着那柄断剑大步往外走去,口中喃喃:“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岑青骨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安慰子清,还是该出去找应流扬,还是该仔细看看这尊倒下来的神像到底是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这魇气到底除尽没有?
他从袖中摸出那两片苍穹叶,只见泛着金光的叶子颜色更加灿烂,连背面的黑色也都变为了金色。
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子清还伏在床前大哭,岑青骨也顾不了太多,他抓着叶子出去想告诉应流扬这个喜讯。
却发现应流扬一个人站在树下又哭又笑。
月光穿过树枝洒在他那张端正俊逸的脸上,照得他脸上晦暗不清,应流扬的唇角是上扬的,可眼里有泪,琥珀色的眼底尽是痛苦。
他喃喃自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手中的木剑光华流转,竟是通透身才会出现的灵力。
岑青骨不由上前,“你……你怎么了?”
应流扬猛地抬起眼看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手抓住了岑青骨的肩,急切问道:“如果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执意让你练能变强但会损耗自身危及性命的招式,会不会……其实有他的苦心?”
岑青骨虽然不明白应流扬为什么要问这些,还是老实回答道:“那他知道吗?就是……知道会伤害到你吗?”
听了这话,应流扬脸色骤变,眼底更是一片灰暗,连声音也嘶哑了几分,“应该……是知道的。”
“那算什么最亲近的人啊?”岑青骨脱口道:“我爹娘连修炼都不想让我去,觉得危险,又不是到了绝境,非练这种招式对你对他有什么益处?”
听了这话,应流扬又落下泪来,他松开抓着岑青骨的手,独自走到一边去了。
岑青骨见他伤心,一时也不好多问什么。
房里房外都有人在哭,倒是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