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并不简单。
武装队拥挤在护墙下,徒劳地举起简易的木板小盾,挡住天上落下的流矢,架起云梯向上攀登,却总在登顶之前,就被火枪、木棍、流矢所伤,坠落下去。
“咣!咣!咣!”刺耳的铁器敲击声从两校的边界公路上传来。
曦月,向地下的奴隶们发出信号了,战局是否能有改观,如今全部寄希望于地下,那些受尽欺凌的女奴隶们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完了,看来女奴隶们的暴动,失败了。
曦月离我太远,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我能感觉出她此时的纠结:她想撤,却又不愿意相信女奴隶们的暴动失败。
于是,就这样带着部队硬撑在原地,等待更大的伤亡。
等等!
伊莫学院的护墙内侧,突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喧嚣。黑暗一片的校区内,渐渐浮现……火光!
曦月的部队,士气又回来了,她们像是打了鸡血,灵魂好像蜕变为一只只猛虎,争先恐后地向上攀登。
伊莫学院,腹背受敌,后路被断,军心大乱!
这下,再也无人能够阻挡曦月了,她终于登上了护墙。
曦月的迅捷而凶狠的身影,搅乱了溃败的伊莫武装队,那根沉重的黑铁棍,在她手里却仿佛是一条灵动而致命的黑蛇,放倒了一个又一个伊莫学院的女生。
有人从护墙内部打开了护墙大门,在门口精疲力竭的,是一个浑身赤裸,浑身脏兮兮的女孩儿,从她一身凄惨的鞭痕来看,她一定是个女奴隶。
果然,女奴隶们立功了!
五岩岭的武装队蜂拥而入,如决堤之江水,无可阻挡。
首战告捷!
“爸爸妈妈,清原谅你们的丽丽安。她居然为会杀人的场景感到高兴。”我惊愕于自己兴奋的心境,默默忏悔着。
当我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我依旧睡在医院的病榻上,只不过,这里似乎不是五岩岭的医院了。
这里的医疗设备,看起来异常先进,即使这里的床铺,似乎都比五岩岭那里来的柔软。
“这里是?”我问。
“伊莫宫女学院的医院。怎么样?这里的床是不是比五岩岭的大一倍啊?”曦月坐在我的床头,对我得意地笑着。
她的手臂上缠满了纱布,脸上的青肿还没消失。
“你呀,真是不懂爱惜自己,为了看我打仗,居然从病房跑了出来。你知道护士们找你找了一个晚上么?说你睡在后山的一颗树旁,冷得像小绵羊一样蜷缩着。”曦月将手放在我的额头,就像……姐姐一样。
这感觉,好生温暖。
我的伤好多了,我已经可以轻松地坐起身子了,我看着曦月脸上的瘀伤,心疼地答:“你也好不到哪里!谁这么狠心,连你这么美丽的脸也要伤害?”
曦月摇摇头,苦笑一声:“哎,战争时期,美丽有什么用呢?刀剑不会因为敌人身体的娇媚而弯曲,箭矢不会因为敌人面容的温婉而转向。
你该去看看楼下太平间里,昨晚两方的死难者,她们中比我美丽的人,有不少呢。”曦月的话中,听出了忧伤,那是一种只属于将军的忧伤。明知战争的残酷,却又不得不将残酷发挥到极致,这种决然,这种矛盾,这种内心的挣扎,在她的眼中统统浮现。
突然,武装队的队长推门而入,焦急地喊道:“曦月大人!不好了!被我们救出的女奴隶们,正在……正在报仇呢!”
“报仇?”曦月站起身,眉头紧皱。
“是啊!女奴隶们在拿伊莫宫女学院的学生做发泄对象,您快去管管吧,再不去的话,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啊!”队长分明精疲力竭了,几乎在哀求曦月。
曦月拿起沾满血污的铁棍,扭头走出病房。我哪能闲着,趁这里的护士忙得不可开交,也一瘸一拐地跟上了曦月的步伐。
我,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景。
有一种行为,比战争更加可怕,叫做欺凌。
女奴隶们,正在将自己曾今受过的欺凌,加倍返还给这里的女生们。
伊莫宫女学院的校服,是帝国古式的侍女装,米色绢纺长袖衬衫、米色过膝的丝绸长裙,全身一片素雅,设计得都十分保守,穿上这样衣服的女生们,看起来总有种弱不禁风的柔弱感。
这种保守、甚至有些妨碍两腿运动的设计,其设计理念就是为了凸显女性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