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晚半梦半醒时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时而能听到一些下人提到“皇上”的字眼。她心头一紧。谢丞骞算的还真准,这时候他应该也进宫了吧?宋曦晚心绪有些不安,皇上乃一国之君,突然病倒对朝中定是有影响的,消息怕是也瞒不了多久。一传到边疆,这战事随之而来。阿爹一早进宫了,宋曦晚今日特地在家中陪阿娘,等到下午都不见阿爹回来。徐氏在前厅来回踱步,不想表露出害怕样子让曦晚担忧,可面色却是抑制不住地绷紧。宋曦晚劝说:“阿娘,你先坐下,不用着急。”徐氏攥紧手帕,勉强露出一抹笑容,“阿娘没有着急,你阿爹又没做错什么事,倒是你被吓到了吧?”话是这么说,可宋曦晚看得出来阿娘心神不宁。“是有点,前阵子便听说皇上身子不适,这次应当是病情加重,不知宫中是什么情况。”宋曦晚垂下眼帘,遮掩一闪而过的暗色。按照谢丞骞所说的,申贵妃应当会想夺权,那皇后定不会同意,一整日应当就在僵持着。阿爹等朝廷大臣必然是要表态的,以阿爹性格不可能站在申贵妃这边,难免会被刁难。不过有谢丞骞在,应该问题不大。宋曦晚掌心都溢出一些汗津,面上还是颇为平静。徐氏抿紧嘴角,又干巴巴地安慰几句。宋曦晚都一一应下,为了稳住阿娘的心绪。过了会,大哥回来了,面色不太好。徐氏当即追问:“情况怎么样了?”宋君龄沉着目光摇头,“宫中戒备森严,我本想去打听消息的,但只知道谁都还没能从里面出来,也没人可以进去。”这相当于封禁起来了,发生何事都无人知晓。徐氏脚步有点发软,“那你阿爹……”“不会有事的,皇上病重又不是因为阿爹,顶多就是被刁难几句,可阿爹官职摆在这里,若要他命,这上京城必定会乱。”前有皇上病重,后又重臣被斩首,谁还能安稳度日?申贵妃不至于这么蠢。徐氏轻叹口气,“问题是你阿爹性格执拗,不懂得圆滑应对此事,难免会被人揪小辫子,再借题发挥就够他喝一壶的。”宋君龄见阿娘如此忧心忡忡,张口就道:“没事,暄王也在呢。”这令徐氏愣住。宋曦晚也倏地看向大哥,用眼神质问:这时候提什么暄王?宋君龄面色微僵,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有暄王在,必定会保住阿爹的啊。可阿娘还不知此事,宋君龄便努力解释,“暄王为人正直,且之前跟阿爹一起办案,交情甚好,定不会看着阿爹出事的。”徐氏点头,“你说的倒也有些许道理。”宋曦晚暗暗给大哥递去一个警告眼神,切莫不要胡说八道了,她还没想好如何跟阿爹阿娘交代呢!宋君龄心虚摸摸鼻子,趁着阿娘去门前等候时,悄悄来到妹妹身旁。“对不起。”“哼。”宋曦晚偏开脸,略表不满。这才能让大哥长记性!宋君龄绕到另一边,满面真挚地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心中还记挂着别的事情,以后定不会了。”宋曦晚这才看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大哥要是再如此,可别怪妹妹不给面子了。”“知道!”宋君龄忙点头。宋曦晚这才“消气”。宋君龄又犹豫地嘟囔着,“皇上出事,如今宫中应当是皇后身份最为尊贵,不知三公主如何了。”提起三公主,宋曦晚嘴唇微动,不知如何跟大哥说这事。这会三公主不在宫中。正想着时,门前传来些许动静,徐氏赶忙上前。“夫君!”宋曦晚和宋君龄对视一眼,同样走过去,看见一脸疲惫的阿爹,一走进家门就如释重负地松口气。仿佛在宫中令他很是压抑,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不妥地方。徐氏急忙问:“宫中情况如何了?”宋闻轶进来后,倒了一杯茶水喝掉大半,而后才摇头回答:“不太好。”一下便让三人的心都悬吊起来。怎么个不好法啊?宋闻轶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沉声道:“皇上瘫痪后无法上朝,甚至连话都说的不利索,只能躺在床榻上养病。”“这么严重!”徐氏惊呼一声,她几乎能猜到朝中后出现什么乱况了。不能说话,又不能行动,这跟废人有什么区别?宋闻轶苦笑,“是啊,这病来得突然,把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我在宫中这么久就是商议朝政一事。”皇上倒了,大夏国不能倒啊,边疆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沧国呢。“所以由谁掌权?”宋曦晚对这一点颇为好奇,想要印证心中猜测。宋闻轶深深看她一眼,最后道:“申贵妃与暄王。”“什么?!”这下连宋君龄都被惊到,气都沉不住,“暄王就算了,为何是申贵妃掌权?皇后还在这呢!”申贵妃和皇后之间的仇怨,他们高门世家里都清楚得很,一方得势,另一方定然就会危险。三公主怎么办?宋闻轶递去一个制止眼神,“慎言!在这个节骨眼上乱说话,你想被人抓进大牢吗?”宋君龄自知失言,话中还是带着几分不服,“我只是觉得此事太过不该,凭什么啊?”宋闻轶和徐氏倒没发现儿子不对劲,宋曦晚知道大哥这是为三公主抱不平。申贵妃得势,那是必然的,这也是谢丞骞设计的一环。这不,阿爹便直言道:“皇上想要把三公主送去沧国和亲,三公主连夜逃走了,至今下落不明,这罪责便落在皇后头上了。”宋君龄僵住,颤声呢喃,“什么?”逃了,下落不明又是什么意思?徐氏跟三公主打过几次照面,听闻此事都露出诧异神色,“就这么逃了?离开上京城了吗?”“不清楚,羽林卫找不到。”宋闻轶觉得三公主亦是有过人之处的,羽林卫找了好几个时辰,竟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来。:()王爷每日一跪,王妃今天原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