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笑道:“庚金剑这般紧要,我先前孟浪险些办得砸了,也不见楼主使唤心腹去收底,可见此事终须生人出面。那庚金剑平平无奇,七娘却这般上心,应是什么信物一类的东西。即是信物,那自然要牵扯更多人,我这生面孔七娘还是要继续使唤的。”
柳七娘轻轻抚掌:“好个宁尘,若真叫你坐实了合欢宗主,说不定五宗法盟要变成六宗了。”
宁尘淡淡道:“七娘说笑,这五宗法盟乃是狗一般的东西,若有机会,我倒想闹他们个天翻地覆才好。”
这话说得虽然锋利,却合了柳轻菀胃口。
她点点头:“宁尘,如今我也与你交交心。五宗法盟觊觎潇湘楼亦不是一日两日,只是碍于各方拉扯,教我使些纵横手段稳住罢了。我收你们两个合欢宗叛逆在此,也是存心给他们捣乱。”
其实宁尘在探明潇湘楼情状之后也隐约猜到了一些,他一咧嘴:“哈,那我更是要跟七娘好好办事。只望七娘今后别总拿我看上的姑娘开刀,算是给咱家安安心。”
“我早已讲过,你不坏规矩,天下太平。你不就是想赎愫卿吗,钱到放人。”
宁尘摇摇头:“七娘许是知道,愫卿早已攒下自赎资财,只是怜惜女儿。若是赎了她,教她们母女分离,她是决计不愿的。我斗胆向七娘讨个便宜,愫卿赎了身之后,能否陪洛笙继续在楼内暂住?潇湘楼难道还有赎了身便不让住的规矩?”
柳轻菀皮笑肉不笑:“那倒没有。”
“只是不知租那愫卿小院一年要多少灵石?”
“你若尽心尽力给我把接下来的事情办好,租钱免了,只管叫她住。”
柳轻菀先前和宁尘谈钱的时候那叫一个斤斤计较,这时却性子一转,恁地大气起来。
倒是宁尘听了这话暗自在那里兴高采烈,最近花钱大手大脚可叫他心疼着呢。
“七娘连元婴花魁也舍得,不如将洛笙提前一年也饶给我得了,她一个炼气……”
宁尘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说到一半却叫柳轻菀打断:“楼里的规矩,你想收童洛笙,只能明年梳拢时出钱买。”
“网开一面成不成?”
“规矩就是规矩,有规矩不守,定规矩作甚?”
宁尘心下凛然有了计较,立刻收声不再多语,只起身微微一躬:“小子会意。我接愫卿回去小院了,只在那处等候七娘差用。”
柳轻菀抬手一挥:“人早送回去了。你去女卫那里把赎身钱交上,拿文书回去哄她吧。”
柳七娘不再装腔作势之后办事着实利索,叫宁尘不禁咋舌:“楼主倒是干脆!”
“愫卿也是楼里旧人,这些年多有苦劳,你好好待她。”
宁尘乐滋滋刚想走,又忍不住嬉皮笑脸问:“楼主,那黑绸金铃是真的一指头也碰不得嘛?还是说,只要不动禁制就不算坏规矩?”
“你想干什么?”
“先前把那小人儿哭坏了,我抱着哄哄嘛。”
柳轻菀看他这副色中饿鬼模样,忍不住想笑,一时也松了嘴:“既然你不爱被人拿捏,我也不拿圈儿诓你了。你不动禁制,我就不叫她挨罚。”
宁尘眉开眼笑,油腔滑调:“谢楼主开恩!”
“滚吧,明日就要使唤你了。”
此番相谈,不仅把话说得开了,更是叫宁尘从字里行间探到了一点潇湘楼更深处的隐秘。
虽不能说是软肋,但若真要有一天不得不对付柳轻菀,宁尘多少也有了些动脑筋的机会。
于此一来心情大好,宁尘高高兴兴回了愫卿小院,进门就看见两女在床榻边哭哭啼啼。
两女被驱离刑房,只匆忙乱披了衣服,回得住处还未及整饬,亵衣都没穿,露着腿儿臀儿在外面。
洛笙躺在榻上,由娘亲给她上药,那娇嫩处敏感,稍一碰触就哀叫不止。
童怜晴强忍心痛,只暗暗垂泪,轻轻将药膏往那肿得青紫的乳头上去抹。
童怜晴背后皮肉之伤,运功片刻便能修复,只是那心中恐悸万难消泯。听见宁尘进来,她眉间一松张嘴欲唤,却一时哽咽没叫出声来。
宁尘凑过来,先揽着肩膀在童怜晴脸颊上亲了一口,又靠去洛笙身边去抱。
童洛笙如惊弓之鸟,呀的一声就往后躲,口中连声叫道:“楼主说、楼主说不许碰!”
少女这回着实被吓得狠了,宁尘叹口气,朝她伸出手:“我和楼主说好啦,只要不动禁制,今后绝不为难你了。快叫我看看,伤成什么样子了。”
洛笙半信半疑,战战兢兢叫宁尘抱在怀中,还不停问:“真、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