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庭阙脚步不停,只道:“那二人现在押在何处?”
“男的囚在天牢,那女子权且安顿在谨医堂,布置了十几人把守。”
“先去谨医堂。”
话音落下,燕庭阙也不再守宫中禁规,腾空而起。
周啸衷身为外戚一脉,全凭这元婴修为才能在禁城中赢取一席之地。
本以为在自己值守之下出了祸端,定会招来麻烦无数,不料却塞翁失马,得了一个随怀王办事的机会。
他连忙紧随其后,不敢有半分怠慢。
应天府皇城除正殿之外,还分东西内外四宫。
谨医堂与天牢都坐落于外宫范围,燕庭阙御风踩了两脚便到了地方。
只见那清清雅雅一处庭院,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谨医堂是治愈调理伤者的所在,没有什么禁制防备。
皇寂宗的灵觉期修士不过六七十人,此处足足布了五人下去,又凑了二十个金丹,只为把住里头那名女子。
见燕庭阙现身,一院子人齐齐拜了下去,惹得燕庭阙眉目一横。
“守好了!行礼也要看看地方!”
众人连忙应诺,都板板正正重新站好,一心一意扮起了石头桩子。
周啸衷将燕庭阙引去一间厢房,但见那屋子周围刚刚新画了一圈警御阵法,围得严严实实。
他踱到门口,屋中人听到响动,门吱呀一声拨开,走出一位女修。
这女修婷婷袅袅,步步生烟,身着白衣不着粉墨,论起艳色许是差些,只胜在行止端庄素雅可人。她娥眉淡扫,目有清波,叫人难生邪念。
“燕七栀见过怀王。”
看姓氏便知,燕七栀乃是皇脉正统,身上也流着【齑雷帝血】。
不过皇寂宗皇族多如鳞毛,应天城里一抓一大把,只要不是主家一脉倒也谈不上如何尊贵,说到底还是要以修为论短长。
燕七栀灵觉期修为,身为谨医堂堂主专擅疗伤调气。自人犯被带来,她一刻不停尽在里面施医用药,额上已是细汗密布。
算起来燕七栀还燕庭阙侄女,但宫内向来不论亲疏只讲职级。燕庭阙对她点点头,问道:“查验过了?”
“那女子伤势已稳,不至于殃及性命。只是她气海枯竭经脉寸断,没有一两个月的修养怕是下不去床了。”
“能问话吗?”
“我观她识海未损,只是精神受创极重,昏迷中时常惊厥而起,偶有开口也不过是些胡言乱语。”
周啸衷皱眉道:“怕不是被人操得疯了。”
女医官抿了抿嘴,颤声道:“她所受采补之法极其霸道,宫巢碎败阴元尽失,不知受了多大的苦……”
燕庭阙面无表情,只打断她问道:“候在外面,一会儿随我们去天牢。”
燕七栀点头称是,站去了旁边。
燕庭阙推门入户。一股刺鼻药味扑面而来,熏得他立刻封了嗅感。
这厢房本是供伤病者歇息之用,如今已将一应家具摆设尽数腾空,只留一张床榻一副桌椅罢了。
屋内另有四名女修看护,各守了屋内一角。
燕庭阙见周啸衷布置周全,回头望着他点了点头,周啸衷连忙垂首作谦抑状,心中暗喜。
燕庭阙靠至榻前仔细观瞧,那女子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许是刚刚调理过身体,正沉沉睡着。
她看着虽憔悴不堪面色惨白,却依稀可见花容如月,曾也是大好佳人。
只可惜如今残花败柳,叫人看了不禁心生惋惜。
旁人见了或许会怜,燕庭阙悟道已久,自不会轻易着相。他静观片刻,忽地将手一伸,抓着女子胳膊将她从被子下猛提起来。
女子身上只有一件贴身白色绸衣,她吃痛惊醒,不禁凄叫出声,彷如惊弓之鸟。
“啊啊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