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了手里的被子,一想到今天要参加的复赛在白寒星,我就舍不得放弃手中温暖的被子,也不是怕冷,但就像人看到沙漠会想喝水一样,我一想到白寒星那漫无天日的白色就有一种淡淡的忧桑。
把被子披在了头上,我懒洋洋地挪动着身体,将整个人都摊在了艾尔斯的肩膀上,Omega瘦弱的肩膀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明明已经很吃力了,却依然笑着把我带到了门口。
从房间到客厅再到玄关,这一段距离,与其说是我送艾尔斯离开,不如说是艾尔斯驮着我离开,直到房门开启,艾尔斯才将我扶正靠墙,我睁开眼,将被子从脑袋上拿了下来,盯着艾尔斯扑闪扑闪的眼睫,终于在他的右脸处印下一个吻。
一触即离。
“再……再来一个,”艾尔斯微微喘着气,面颊扑上了层层火烧云,这是,情动了,我笑了笑,游刃有余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可是你说的。”
他的唇瓣依然留着昨夜的痕迹,樱桃红的唇瓣被咬破了。
吻上去嘴里便多了一股铁锈味。
艾尔斯的肺活量比他的体力更像Omega。
五分钟后,他狼狈地趴在了我的肩膀上,埋进了天蓝色的毯子中。
“我走了……”艾尔斯闷闷道。
“一会儿见,艾尔斯。”
我笑着挥了挥手。
艾尔斯不舍地在我肩膀上多赖了一会儿,磨磨唧唧地从毛茸茸中抬起头来,挺翘的鼻尖微红,带着一根来源不明的白色鹅绒,房门的空隙被打开,他扭扭捏捏地直起身,但在走到门外的那一刻,他就变回了那只小孔雀。
仅仅只回了一次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的还很快,怕极了我似的。
这家酒店很不上道,床头柜里只有保险,没有事后烟,我下意识地咬住了后槽牙,觉得这里缺了些什么东西,翻遍全身,找出了一根棒棒糖。?
这是哪来的?
我掂量着手里带着菠萝口味标识的棒棒糖,白色的小木棍,花里胡哨有些劣质的塑料外壳,上面用红色的大写字体标注了价格:
1星币。
有些类似从前见过的五毛钱小卖部棒棒糖。
这种棒棒糖,在我看来已经将近绝版了。
我会经过的帝都星商店里,从来不售卖这种糖果。
最便宜的也是10星币一小颗的薄荷糖。
又苦又凉,只是为了提神。
有上班族会在熬夜后买上一小颗,搭配上咖啡。
是猝死套餐。
我好奇买过一次,就没再买了。
这也是我买过的最便宜的糖果。
但又并非完全没有见过我手里的这种糖果。
……
曾经在酒吧里撩过的一个公交车(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公交车,还没被抹布)在喝酒的时候,嘴里就叼着这样一颗棒棒糖。
手里是一模一样的塑料纸壳。
我抓着刚刚才买的薄荷糖,在他的面前摊开手,那时年少轻狂,年轻气盛,有美O不撩的夜晚实在是寂寞,“我的糖比较贵,要不要我们换一换?”
听到我的撩拨,公交车咽下口中的劣质鸡尾酒,虚虚看向我,他已经醉了,“你们这些有钱人啊……我这么难得的快乐,你也要夺走吗?”
酒吧公交车的口中,这种甜美的糖果是难得的奢侈品,他只有在夜里休息的时候,才能品尝到这样的慰藉。
——是下城区,最廉价,最触手可及的快乐了。
那里,一颗这样的糖果大概就能换一次[哔哔哔——]。
我问他,“你换了几颗?”
他笑了起来,发丝遮住了他的眉眼:“一次也没有,这是我最后的钱了,我的第一次,你要不要?100颗糖一次,随便你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