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柱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对是错,但赵安康三人身上已出现伤势,这才战斗不过几个呼吸。凭他们四人,绝非这些食人兽的对手!许云不会让他们去送死,既然他将阵法范围囊括至此,说明其中必然有自己能利用的东西。听闻赵德柱大吼,三人且战且退,朝着赵德柱所指示方向而去。食人兽经历方才一番战斗,已经彻底唤醒它们骨子中的杀气,它们势要将赵德柱四人撕杀吞食。看得赵德柱四人又要逃跑,食人兽怎可能给赵德柱四人机会?赵安康在队伍最后方,并非是速度慢,而是给众人垫后。食人兽一跃来到赵安康身后,抬起手臂就要将赵安康撕碎。赵安康双眼一颤,他手中长剑奋力斩出,直指那食人兽关节处。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加上长剑,赵安康率先一剑斩至那食人兽关节。鲜血顿时喷洒而出,可惜这一剑力度不够,倒是彻底激起那食人兽的怒火。它双目当即变得血红,张开血盆大口吼叫,还有唾液滴下。赵安康丝毫不敢大意,一剑得手,立马抽身爆退。正是这一点时间,赵德柱几人已经逃离不短距离。可同样是这一点时间,赵安康独自一人陷入食人兽包围之中!赵安康站在原地,数头食人兽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赵德柱三人眼看赵安康遇险,他们停下脚步,竟是折返回来。“快逃!”赵安康大吼,他自知在劫难逃,想将生的希望留给赵德柱三人。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赵德柱千算万算,他唯独没算到,哪怕是速度最快的单雨,也不可能跑得过食人兽。赵安康腹背受敌,他手中长剑疯狂挥动,双目之中满是血丝,喘息如牛。他已失章法,也不奢求能活下去,只想着能拖延些时间。食人兽身上虽未坚硬鳞片,可作为灵兽,它们拥有远超寻常武者的肉身力量。诸如赵安康这般胡乱挥舞长剑,难以对他们造成实质性伤害。很快,赵安康身上血肉被食人兽以利爪剜下,露出森森白骨。赵德柱眼眶通红,泪滴止不住洒出,他拉起脚步发软的单雨,转头接着逃离!不知道是怎样的意志支撑着赵安康,他身上已看不到半块好肉,却仍站在原地,他未曾倒下。许云因这一幕而动容,他从未想到,平日沉默寡言有些腼腆的赵安康,竟是如此霸烈。赵安康已经失去意识,他手中长剑仍在胡乱挥砍,嘴里一直重复着什么,声若蚊蝇,听不清了。食人兽没有神智,它们只有最原始的本性,那就是杀人。就在那些食人兽欲要将赵安康分食之时,任霜雪一个闪身出现在赵安康身前,将其带离阵法。来到许云身侧,任霜雪那表情要多幽怨有多幽怨。“给他疗伤,你的那些丹药呢?”任霜雪冰冷开口。许云皱起眉头,他轻轻摇头:“不用疗伤,就差一些,你甚至不该救他。”“我不救他,他现在已经死了!”任霜雪大声道。许云不知该怎么与任霜雪解释,他叹息一声没在说话。的确就差一些,赵安康已经快将造化灵草的力量全部激发,可惜任霜雪从中作梗。“你不会真的以为,人人都是你,人人都能经历这种非人折磨?”任霜雪一面给赵安康疗伤,一面对许云发问。许云懒得与任霜雪解释,阵法在他的操控之下,他当然不会让赵德柱几人有生命危险。眼看许云不说话,任霜雪也不会自讨没趣,双方沉默下来。经过片刻疗伤,赵安康被挖走的血肉重新长出,这是造化灵草在修复赵安康肉身。恢复意识,赵安康面带笑意醒来,他微笑很淡,开口说道:“许师兄,我刚刚就快成功了。”许云轻轻点头:“就差一点,你只能怪任执事了。”“所以我猜的是对的,只有彻底死去,我才能重获新生。”赵安康开口,他语气太平淡了,平淡到任霜雪有些不敢相信。许云没有回答,有些问题,知道了也就是知道了。眼看许云默认,赵安康用尽力气,他撑着身子站起:“执事,送我回去吧,还未结束呢。”任霜雪害怕是赵安康被伤到脑子,她发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知道,我并非为了许师兄,而是为了自己。”赵安康回答。说着,他竟奇迹般走动,来到阵法之前。许云已经为他准备了入口,赵安康脚步没有丝毫迟疑,抬腿迈入其中。伴随着赵安康离开,许云瞥了眼任霜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阵法在你的掌控之下,你不打开阵法,我可进不去,你对自己的迷魂汤似乎也不是那么自信。”任霜雪反驳。赵德柱三人攀附在悬崖峭壁上,他们三人之间久违的沉默下来。单雨眼眶通红,泪水入决堤般。张厚也是紧咬牙关,咬得嘴角溢出鲜血。赵德柱不复先前那般,他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事实。好似大梦一场,前一刻赵安康还在自己身旁,后一刻便死于食人兽嘴下。他清晰的看到,看到赵安康那皑皑白骨的模样。越是回想先前的情况,赵德柱越是感受到一股窒息感袭来,他仿佛不会呼吸了般。“娘的,爱他妈谁谁,老子不干了,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儿吗,他就是一杀人凶手,什么狗屁圣子考核!”张厚最先绷不住弦,他大吼。单雨泪眼婆娑看向张厚,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赵德柱转头看向张厚,他不再嬉皮笑脸,只是看着,毫无情绪的看着。张厚知道,赵德柱与赵安康是发小,现在最难过的应该是赵德柱。他闭上嘴巴,啐一声转过头,不敢看赵德柱那麻木空洞的双眼。时间从指缝溜走,悬崖微风袭来,吹开云雾。“谁也不许走,我们的命是安康救回来的,我们应该为安康报仇。”赵德柱轻声说道,声音很轻,却透着无匹坚决。:()造化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