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意迷迷糊糊间猛地醒来,第一反应是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事。
她往枕头边上摸索着掏出手机,按亮屏幕之前回头往程砚靳那里望去一眼。
他平躺着,呼吸深沉而有规律,右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将她裹住,安静地熟睡着。
林琅意收回视线,将手机侧着看了眼时间。
不到十分钟就是零点了。
主要是刚才又是干冰啊,又是领带啊……结束后困了,不小心浅睡了一会儿。
她眼皮抽跳,鬼鬼祟祟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先小心翼翼地将拖鞋别过来穿好,最后才不动声色地从他的手掌里慢慢抽出手。
程砚靳一直睡得很沉,他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在这一点上两人非常相似。
林琅意脱身而去。
她脚上趿着拖鞋,身上是普普通通的长袖长裤棉质睡衣,从楼梯上扶着扶梯一路小跑下去,没有束起的长发在背后披着,随着向下急跑时的身体幅度不住地往后扬。
她给原楚聿发消息,发出去后才终于想起自己还把他拉黑着,连忙从通讯录里把人放出来,直接拨去了一个电话。
对方秒接,依然没有先出声。
她奔跑时呼吸有些急促,对着话筒喘着气问:“在三楼哪里?”
“最南边的房间,门没锁。”
她的运气不错,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但从上往下经过不同的房间时有些门缝底下还透着光,彰示着住在里面的宾客并未休憩。
林琅意找到那间最南的房间,其实不难找,三层的房间数寥寥无几,那间房间更是大得气派。
她抬手欲敲门,才叩响了第一声,门就从内里打开了。
原楚聿站在面前,她快速挤进了房门,回身将门一关,第一反应就是去上锁。
可手才碰到古铜色的门把,她顺着往下摸,却只摸到一个空荡荡的缺口。
林琅意一愣,低下头定睛辨认,震惊地发现这门的锁居然被拆掉了。
“锁不了。”原楚聿在身后语气平和道,“小时候他们想要随时推门进来看看我在做什么,所以我的房间都是没有锁的。”
林琅意的手还摸在门上,闻言更是骇然。
所以他说的门没锁,是真的门没锁?!
她扭过头,看到他平静镇定的脸,张了张嘴,最后问:“他们不会还在你房间里装监控吧?”
“嗯。”他居然能这样平心静气地点头。
林琅意寒毛直竖,下意识往墙角靠:“现在也有?”
“没有了。”他失笑,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揽进怀里,“跟门锁一样,小的时候哪怕争取到了有锁的房间,锁也会被拆掉。现在哪怕是没有锁的房间,也再没有人敢直接进来了。”
“我这里住得少,所以也没有改过。”
他的心跳声沉稳,“咚咚”地透过皮肤传到她胸口,原楚聿稍弓下身将下巴垫在她头顶,非常喜欢拥抱的感觉。
他娓娓道来:“我小的时候许愿,有很长一段时间许的是以后能有一间上锁的房间,后来梦想成真了,每一套房子的每一间房间都可以装锁,如果我想,书房里的每一个抽屉也可以。”
“我许愿总是很灵的,在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许愿不想跟父亲住,每一天都跟母亲在一起。”他笑了下,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沙沙的。
“然后也灵验了,一直到她去世下葬后,我才跟她分开。”
“现在,我又许了愿。”他收紧手臂,将她完全嵌进怀里,共享体温的亲密能抚平所有的不安,让他彻底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