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刚桌子上那些堆积如山的兽肉,以及山谷后方那块空地上陈列如麻的森白兽骨,项梁神色意动。
实际上,在亲眼目睹了大夏盛景后,对来到大夏,项梁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抵触,相信那五千多人,包括王烈这个主犯在内,跟他也是一样的。
山北四家营地的生活水平,都是差不多的。
即便凶悍如王烈,对美好生活也是有着强烈向往的。
要是能天天过上大夏这样的生活。
谁还愿意去山北那边,继续过苦哈哈的日子?
可压在头上的徭役,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
山北四家营地的掘地境,年龄普遍都偏大,都不知道能不能服满这么久的徭役,即便运气好,等服完徭役也大概率没几年好活头了。
这样对他们来说,的确是太不公平了。
“得亏那位头领宽仁,给我们免了三个月徭役,这么多人加在一起,已经很好了,还是不能要求太多,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的。”
想起刚刚那人喊出最后那条诏令,项梁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慰藉,单人免三个月,连同家属的在内,按刚刚那个算法,每人都能少服一年多。
年轻人这时看着项梁,笑道:“我看你刚刚就是从大殿那下来的,你既然有这么好的主意,为什么不跟大殿那几人说呢?”
项梁苦笑一声道:“刚刚在那大殿里,别说让我张口说话,就连喘气我都不敢出声音。”
年轻人闻言顿时轻笑着摇头,正准备开口,恰巧这时项梁找到了木屋内父亲项平等一众人。
“大哥,今天多亏你了,敢问…………”
项梁想开口问出年轻人的名字,可一回头,却现那人早已消失不见,顿时神色一愣。
“梁儿,你快来,这木屋里有很多跟我们一样,也是不久前才来的,我们打听到了大夏的不少情况……”
看到项平和边上一众掘地境神色有些激动,项梁虽然心中还在疑惑刚刚那个黑衣大哥去哪儿了,可还是朝着父亲走去,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
而让他疑惑的黑衣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木屋的顶楼,先扫视了一圈下方的数千人,然后又看了看木屋南侧的矿洞,最后才将目光放到项梁身上,轻笑了一声,神色若有所思。
“这小子还挺聪明,徭役是得改一改了,山谷这座铁矿很快就要见底了,这些服徭役的人,马上就要被分散到其他几座铁矿里去,要是抵触情绪太大,管理成本激增,最后还是得不偿失,要跟夏川说说了……”
………………
与大夏山谷内数万人欢乐喧嚣的氛围不同。
此刻主楼顶层的大殿之内,却是一片寂静。
大殿两侧的桌椅都没有坐人,一百多人全都依次站在了大殿的中央,表情肃穆,目光凝视着高台,脸上都带着浓浓的期待。
“怎么,都在等我来开宴么?”
突然,一道声音从高台上响起。
下方所有人脸上顿时都露出了喜色。
可随着高台上出现一道人影,他们又同时表情一愣。
一个身着黑色兽皮大氅,模样普通的年轻人,就这么突兀的从高台后方走了出来。
他甚至还一屁股,坐上了那把金黄色的椅子。
所有人脸上都下意识露出了怒色,可紧接着又意识到了什么,仔细打量起盯着高台上的年轻人,脸上满是狐疑与猜测,就是不敢确认。
“哈哈哈哈哈…………”
见众人一副不敢确认的表情,椅子上的黑衣年轻人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随后在脸上捣鼓了一阵,立刻就撕下了一张淡朱色的面具。
面具之后,不是他们的头领夏鸿,还能是谁!
“哈哈哈哈,这朱木做的面具,还挺管用,你们竟没一人能看出来。”
下方一百多人,看到夏鸿的真容,脸上先是露出了笑容,随后齐齐对着高台躬身一拜,道:
“恭迎头领出关!”
众人喊出这六个字时,明显都刻意加大了音量,莫说大殿,就是整栋木楼,甚至木楼外的山谷,霎时都安静了下来。